第一百四十六章 决魁之擂(1/3)
这是什么东西?!
真气离体?!七生?!
长剑的凭空飘折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它宛如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握住,在月牙末尾拉出了一条笔直的剑光。
但人们很快反应过来不可能,七生的话,杨颜何以撑过一招?
这一幕不再如之前那六剑的曲高和寡,无论是内行还是外行,都为这一剑所深深惊愕,要么整个茫然,要么似懂非懂,要么惊悟抚掌。
因为这柄剑确确实实是自己在打人!不是真气操控,也没被绳子系住,离手之后,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它就自行发出了惊鸿般的一招。
这一次李蔚如与谷云扶的反应调换了,老人是一副恍然且惊的样子,倒是没见过玉翡剑的男子怔怔无语。
而擂台之上,杨颜的刀僵硬地停在半空。
他当然知道裴液已经赢了,那一剑总不能真的割过他的脖子。
一张脸惊愕无言地看着对方。
踏水摘鳞。
如此快而不及的一剑,正是踏水摘鳞。
或者说,是【展翅】——【踏水摘鳞】。
多次切磋之后,杨颜总是在想怎么赢过裴液,那么一直被杨颜同一招击败的裴液,怎么可能没有胜负之心呢?
他晚上躺在床上都在想怎么破解杨颜那时灵时不灵的一刀。
直到他想起到【援树】时的碰撞对【展翅】的积累,意识到【踏水摘鳞】所需力量之轻。
【展翅】中收蕴的力量,可不可以用来驱动【踏水摘鳞】?
在《蝉雀剑》中,雀部就是连在蝉部后面用的,如今《玉翡剑》中,风瑶和黄翡翠两篇当然没道理各打各的,玉翡两脉,本来就是交缠互通。
当然,即便如此,把【踏水摘鳞】接在【展翅】之后也实在是稀少的灵光。
但裴液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可行。
【展翅】所蓄之力既在身也在剑,剑中少,身中多,身中所蓄的力量可以扼制,剑上所蓄的力量却不可以扼制。
这种“不可以扼制”,正是这一招中,被裴液拿来细细雕琢的核心。
而【踏水摘鳞】是一道轻快的直剑。
它的发力十分简单,在出剑过程中,并不需要剑主做什么细微的操控。
那天晚上,裴液两手枕在脑后想通这条线时,整个人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抓起旁边静修的小猫举在面前猛烈摇晃。
——将【踏水摘鳞】接在【展翅】之后,再配以离体之剑,不就正是破解杨颜鲸篇的一剑?
“可是.你剑上怎么会还有力量?”杨颜瞪着眼,牵着他袖子,“你展翅发清鸣,我已经全吞掉了。”
是的,无论做再多准备,在刀剑相触的一刻,剑上的一切力量就都已消失了,杨颜根本就没管那坠落的剑。
这是另一处难言的精妙。
在触及杨颜之刀的一瞬间,人与剑所蕴之力确实尽数被吞,但力量,并不一定非得产生于自己的身体。
裴液屡屡使用【援树】,不只是为了贴近杨颜,【援树】带来的碰撞本身就是目的。
他在寻找、尝试、了解碰撞的点位与力度。
于是,在刀吞走剑中力量的那一瞬,剑也以一个裴液选中的姿态,拿去了刀斩击而来的那份力量。
在奉怀县衙的小屋子里,祝高阳曾捧着《概论》笑道:“.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说,一招已经准备好了的剑,是不需要它的主人的。所以,到了一些时候,你得意识到剑不完全是人的附庸或者延伸,它是具有一定的主体性的,此所谓‘始知剑之为剑’——我习剑五年半之后,才对这一点感同身受。”
“名剑?”
“嗯!好例子!它们这就是把这种主体性拉到极致了。”
很难说这番话是不是潜意识中支撑起了少年的思路,反正他见了面是不会承认的。总之,现在,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的长剑就此离开了少年的手掌。
完成了它应该完成的剑式。
内行们有的看懂了一点,有的看懂了一半,总之不了解【展翅】与【踏水摘鳞】,是不可能全然明悟的,但无论看懂了多少,都不影响诸人心底深深的惊佩。
精妙、精妙,这是常常挂在嘴边的词,但只有专研于剑的人才能知道,它是如何难以达到的两字。
而现在摆在面前这一招,就是把这两个字掰开了、揉碎了,加水和了进去——只有每一丝每一毫、每一瞬每一刻都精雕细琢,才能铸就这样精美奇妙、宛如薄瓷的玲珑一剑。
这样容错率低到吓人的剑,谁能用出来?谁能稳定用出来?谁又敢把它作为武比最后一招的胜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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