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38:Laurence(劳伦斯)(2/4)

十分钟后,我们用完早餐,开始散步般走上小道,向着目标进发,并将镇子远远抛在背后。此刻是九月的佐治亚,漫山遍野的切洛基野蔷薇阗满乡野广袤的长草丛,由河延伸出来的小溪里荡着睡莲和水仙,空气中充满各类花香,引得蜂群和蛾子乱舞,好一派南国风光。

“alex,听我说。”她伸手挽住我胳臂,一跳一跳往前快步走着,似乎心情无比愉快,道:“我是自由的,不论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你不必顾虑重重。这次过来那么多人,我熟悉的是你与范斯,但比起他,我更熟的是你。一路风雨走来,我们都不曾离散,就像一家人那样。既然是你提议出来散心,又是在办正事,那么你我现在就是伙伴,而不是男女。”

“我想,此刻的你,真正在思念的,应该是死胖子新交的那个女友吧?就是你与她一面之缘的女子。”望着蓝天白云,眼前又出现了那位既可怜又可怕的小苍兰,而再看向命运多舜的krys,我不由长叹一声。林锐的毕生目标,就是营救她逃出异世界,那么当那天到来,又会发生什么?他如何来处理krys与小苍兰间的关系?是一如既往还是偷偷与她私奔?

如此看来,我与林锐好像都是禽兽般的人,他一点也不比我好到哪去,只不过营造得很悲壮,我也跟着一起被感染罢了。但不论是与女兵的神圣同盟,还是缠手小苍兰,最后受伤害最深的,必然就是她,可我又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许多事正如72年夜闯雾龙牙岛那样,铸就了前尘往事,变得再难扭转。

“诶?对了,我怎么就从未想过呢?既然老艾认识她,那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她果真是范斯新交的女友么?”krys停下脚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道:“我感觉两人不般配。告诉我,她究竟是谁?也住在佐治亚吗?不瞒你说,我一直希望哪天能在路上偶遇她。”

“见过,但我们不熟。”我撇撇嘴,将脖子一缩,只顾专心向前不再言语。krys,你可曾知晓?我多想将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这个小苍兰,与我们兰开斯特所有人都有关系,而且你与她恰巧还是另一条时空线里的闺蜜,本就有着浓厚的情感基础。

就这般胡思乱想,我忽然停下脚步,不免侧身望定她,猛然之间想明白了。发生在老钱家的那场激战,为何最后是由她释出了真空血爆?原来竟是这么发生的。理论上,小苍兰就是林锐本身,或者krys的挚友,本质是同一个人,他与她除了彼此牵挂外,最重要的人就是她,krys才是两个时空恒定理论下的不变因素,带来的关键纽带!

“alex,你等等,”她快步追上,一把牵住我胳膊,道:“我就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也能看出你们几个瞒了我不少,在那座鬼宅里,必然发生过许多事。以范斯那种个性,不会到家后什么都不提,他必然会将素材用于做节目。好了,我不会逼你说出实情,除非到了你真正想说之时。那么,为何不能让大家更轻松些呢?我知道人将心事憋在心头的苦楚,我自己就是那种受害者。而且人很奇怪,有时私密的话题,反而无法向最亲密的人倾吐,却可以对其次亲密的人讲述。也许是这种蓝天白云让人一下子变得感慨,我想休息一下。”

我与她缓缓来到那条单轨铁路道口,在黑枫隧道前找了块巨石坐下。她打四周采摘些野菊,端在手中把玩,合上眼贪婪地享受着艳阳,让清风吹拂清丽秀发,说:“alex,还记得我们最初相识的那个傍晚,我曾说要去纽约投靠表兄吗?这不全是为了赶跑你临时瞎编的。事实上我就出生在纽约,我的老爸也跟侦探一样,是地道的纽约客,包括我老妈。”

“诶?这么说你原来不是澳洲大妞?而是美国人?”我挠了挠头,问:“那林锐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从未与他说过。你是否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

“是很奇怪,为什么呢?”我掏出烟盒,做好当一个倾听者的准备。

“每个人都有内心无法对别人谈起的往事,总憋在心头,那种感受我想你更有体会。有时我会想挖个坑,或者跑上某片高山,去尽情吼叫,大概就是这样。因此,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像你俩理解的那样脆弱,你俩常感叹自己经历复杂,又何曾想过?大家都是平凡人,谁未经历过苦难?我想谈谈我自己,也希望你能慢慢解开心结,让我知道她是谁。”

因为这个平静晌午的闲聊,我比林锐早了两年知道krys为何早早出了社会成为一代飞妹,以及她为何长期与自己老爸关系恶劣这档子陈年往事。但当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还是叫我吃了一惊,因为krys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的老爸名叫劳伦斯,是个恶贯满盈的罪犯。

1978年7月10号,(克莉斯汀.伊文特.莫黛尔)出生在皇后区西北角的阿斯托里亚,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口之家。老爸是个苏格兰和德国混血,名唤劳伦斯.莫代尔,在一家事务所里当职员;老妈名唤(吕西霞.蒙蒂尔),来自法国巴黎附近的香槟区,曾是一名歌者,患上产后忧郁症赋闲在家,便开始当起家庭主妇来。

一家的经济来源全靠劳伦斯微薄工资支撑,因此这个男人显得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懈怠,平日里为人谦让,从不意气用事,只想保住饭碗照顾好妻儿,同林锐与我的老爸,是截然不同的人类。86年股市大崩盘,高速狂奔的美国经济一下子进入次贷危机,许多公司不得不进行人事调整,基层人员自然就成了第一波被刷的对象,因此,劳伦斯毫无悬念地领到了粉红炸弹。何为粉红炸弹?其实就是辞退信,因这类信件封皮大多是粉红或淡红色,故而被人称作粉红炸弹,形容很委婉,然却给你当头棒喝,一下子将你揣入人生低谷。

年轻时的劳伦斯,在大学是成绩优异的高材生,可是出社会沉浮多年,却被事实打服,只混得一份基本温饱的差事,浑身棱角被磨平,从心气极高渐渐变为极度自卑。该怎么办?人总要生存下去,家里一对妻儿要养。所以他不得不每天假装出门,绕道很远去当杂务,身兼五份累死累活的低薪短工,勉强支楞了过去,可时间一长,终不是永久之计。

86年的冬季,劳伦斯在某家剧院当临时工时,偶尔给他发现了一个生财之道,那就是更衣包间。这地方表面是个剧院,其实是各种黑帮谈事的场所,高级流氓和混混们常来常往,因时风影响,总是穿金带银,入场后就将衣帽寄存起来。这地方不仅黑帮走动,有时也会跑来电影制片,或唱片公司。它是一条产业链,黑帮要洗去白面的黑钱,就会找那些捻熟的公司,所以进进出出的全是有钱人。望着这群财大气粗的家伙,劳伦斯气愤难平,为何自己老实做人却要挨穷受累,别人雪茄一叼两腿一翘就能来快钱?同样是人,区别怎那么大?因此,他瞄准了更衣包厢。

“都是不义之财,黑透心的血钱,他们能挣,我为何不能拿?大家都是偷,你偷我也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