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恶龙(2/5)

姜月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纠正道:“不是宠物,我之前是开玩笑的。”

她只是想找一个听话的另一半而已。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感情,她也不奢望谁会一直爱她。

姜月迟其实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她希望有个人能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的避风港。

或许是自小便失去父母的缘故,在落后的乡下,她和奶奶一幼一老总被欺负。

家里分的田被强占了去,爸爸的赔偿金也被坑了。

她小时候真的过的很苦,过早的懂事,过早的学会照顾自己和奶奶。

她是在乡下读的书,一所学校加起来总共也只有几个老师,教完语文教数学,教完数学教思政。

姜月迟是那所学校唯一一个成功考上高中的。

甚至直到高中才开始接触英文,但那时候已经落后别人太多,学起来也分外吃力。

虽然费利克斯总说她就读的是三流大学,但那也是她努力考上来的。

所以姜月迟很羡慕费利克斯,他轻松拥有的东西,对她来说永远都是奢望。

她连想都不敢想。

-

毕业典礼那天几天米兰达抱着她哭了很久:“以后就见不到面了对吧,爱丽丝。”

她温柔地拍抚她的后背:“当然能见面,米兰达,我和你保证,一定会见的。”

米兰达终于舍得从她肩上离开。

姜月迟看清她的脸后吓了一跳。

妆哭花了,假睫毛挂在眼皮上,黑色的眼线在眼尾晕开。

“待会还要上台领毕业证书,你这样可不行。”姜月迟拿出粉饼临时给她补了一个妆,她希望米兰达能够拥有一个完美的毕业典礼。

这样日后回忆起来,就不会只剩下令人尴尬的难看妆容。

米兰达又想哭了:“我一定会很想你的,爱丽丝,你对我真好,你就像我妈妈一样”

爱丽丝有些想笑,这是什么新奇的形容。

她像哄小孩那样哄她:“我也会想你的,我可爱的米兰达。”

米兰达的悲伤没有持续多久,她哭到一半,全部注意力便被刚入场的某个身影给吸引。

正是她朝思暮想的费利克斯教授。

“天呐,费利克斯教授,他今天居然来了!”

男人的到来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明明一起进来的还有其他几位教授。但所有同学的眼里好像只剩下费利克斯一个人。

姜月迟也有些意外,她看向费利克斯,在前排落座的男人正好也将视线挪了过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视线在空旷却又热闹的场地上短暂交汇,又漫不经心的收回。

今天的他格外优雅,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儒雅绅士。

身侧有人正与他交谈,是阿尔杰教授。

男人单手解了西装前扣,慢条斯理的落座。

点了点头,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眉目神情很是平静。

毫无波澜。

这次依旧是“不经意间”往姜月迟那儿看了一眼。

但后者已经笑嘻嘻的和同学拍合照去了,踮着脚和对方比起了身高。

并没有过多将注意力分给他。

他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男同学,眉头拧的很紧。

阿尔杰察觉到异样,问他怎么了:“脸色难看成这样,不高兴?”

他冷笑着收回视线:“我像不高兴的样子吗?”

阿尔杰沉默片刻。

岂止是像,他甚至觉得四周的空气都要因为他的低气压而冻结了。

费利克斯不再说话,黑着一张脸,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他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姜月迟的手机在包里震了震。

她低头看了一眼。

发信人是费利克斯。

——把肩膀从那个竹节虫身上挪开,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拍照难免会有肢体触碰,这人是活在清朝吗?

姜月迟假装没看见,继续和同学们一起拍合照,进行最后的狂欢。

就像米兰达说的那样,老师和我们有代沟,他们就是一群什么也不懂的糟老头子。

的确是这样。

费利克斯既然当了他们一段时间的教授,那么他也在糟老头子的行列当中。

如果让米兰达知道,爱丽丝将她的那套标准套用在了她最为崇拜费利克斯教授身上,一定会扯着她的肩膀大喊:“不是这样的,费利克斯教授除外!”

上台领取毕业证书的时候,姜月迟礼貌的鞠了一躬。

她今天很漂亮,化了很精致的全妆,还特地用一次性染发喷雾染了一头金发,大波浪卷垂在身后,柔顺又耀眼。

踩着一双八公分的细高跟,身形高挑。

米兰达见到她后夸张的说她简直就像一个公主。

她拿着毕业证书下台,视线准确无误的看向台下第一排的费利克斯。

他显然也十分看重今天,西装是一丝不苟的三件套。此时靠坐椅背,长腿交叠。和周围的人一起,漫不经心的拍手鼓掌。但他拍的很敷衍。

姜月迟多看了他一眼。

黑色西裤很衬他。

他甚至还佩戴了领带夹,在灯光下泛着清冷却又柔和的矛盾光泽。

和此刻的他一样。

清冷中带着柔和。

真矛盾。

姜月迟耸耸肩,看不透他。

她特地拍了很多张照片,打算等天黑之后发给奶奶,分享毕业的喜悦。

现在不敢发,她怕打扰到奶奶休息。

人老了之后觉少易醒,睡着不容易。

手机又响了一声,这次是简洁的命令。

——过来。

上条信息就没回,谁知道尊敬的费利克斯教授有没有生气。

这条当然不敢不从。

姜月迟找到他所在的楼层,雀跃地冲过去,从身后抱她。

今天的她的确很像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公主,同时也是一位活泼元气的公主。

她当然高兴,圆满毕业,不枉费她在异国他乡待的这几年。

费利克斯一根烟才刚点燃,触不及防被她猛地冲撞一下。

烟灰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也不觉得疼痛,只是嫌弃地将那截烟灰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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