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2/2）
原来如果没有他们的介入，亚林这么早就追随着莫叶的脚步，进入轮回。
林斯兰端了一杯咖啡，一杯牛奶，将咖啡递给明烨。
“没加任何东西，纯黑咖。”
“谢谢。”明烨接过，捧在手心，一片温暖融入体内。
林斯兰喝了一口牛奶，奶沫沾在他的嘴角，他伸出舌头舔了一小下，继续说道，
“而转基因科的睡舱，是要根据我们意识转移实验的数据，不断做出调整。可无论怎样改进、怎样加入大量的我们人类与意识相关的基因片段，提取出来的人类和动物的意识，都没有办法转移到其他个体内。”
“排斥反应？”明烨听说过这种情况，每个被选入进入中央研究室的人，拥有自己的睡舱前，都需要做与睡舱意识融合的排斥反应检测。
毕竟傀儡树系统下封印的世界元素原核，是一个类似于有生命体征的物质。有些人，他们大脑内的意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够与世界元素原核相匹配。
“可以这么说。”林斯兰点头，“但是这个是意识与肉/体的排斥，我们转基因科的专员们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对排斥反应做了详细的研究。”
“经过重重实验，终于能够成功将狐狸的意识体连接入人类的身体内，并成功运转，使得承载着狐狸意识的人体进入到睡舱中后，可以将狐狸的意识成功地抽离、传送入傀儡树系统的子世界中，且没有任何的障碍。”
“但，人类的意识，无论我们如何进行改造、进行调整免疫因子的浓度，都没有任何办法将其导入狐狸的体内。”
“有资深的前辈专员分析，这大概是因为人类的意识是高级意识，过于复杂，而狐狸的意识包括小动物的意识，都属于低等生物的低级意识。一个小的核心想要放入一个大的容器里，是可以放的进去的，顶多造成内容空旷。而大的核心想要塞入一个小的容器里，就根本不可能。”
“那后来怎么办了？”明烨顺着他的话，问道。
林斯兰喝完牛奶，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嘶哑，
“不怎么办，这个问题到转基因科的人全部被杀，都没有彻底研究出。”
明烨：“那你之前说的，你的意识体曾经以另一种方式，进入过时间空隙，是指的……？”
林斯兰：“这就是转基因科想出来的笨法子，因为意识体要是游离在肉/体神经细胞之外超过一小时，意识体就会自动的进行氧化分解。所以我们得找个地方储存分离出的人类意识体。”
林斯兰：“他们将已经成功导入了小动物幼崽意识体的人类身体内，又把这具身体本身的意识体给一并导入进去，也就是说这具身体内，不仅有从外面嫁接而入的小动物幼崽的意识体，还存有本体的人类意识体。一个身体承受着两副意识体，而我们的大脑它的容量是有限的，无论怎么开发，你强行塞入多余的意识体，总会造成人体的大脑神经负荷过大。”
林斯兰：“而若是肉/体的神经系统负荷过于厉害，那么在这里面的两个意识体就会产生动荡，发生空间争夺。如果发生了空间争夺，那么两个意识体接通了傀儡树系统后，也就光顾着争夺肉/体的空间去了，根本顾不上进入傀儡树系统。”
“为了更好地让转基因科需要的小动物意识体成功进入傀儡树系统，专员们就想能不能找个法子让人类的意识体进入沉睡状态，或者让它们与小动物的意识体相互融合，最好像是酒精与水的融合，一加一小于二。这样的话，再把人体的大脑进行极限扩充，就能够容纳两个意识体了。”
“这是两个提议，一个是沉睡人类意识体，让它成为小动物意识体的附庸。另一个就是人类意识体与小动物意识体融合，使得这个人彻底变成兽人的意识体。”
“这不就是……”明烨微微睁圆眼睛，望着林斯兰，脱口而出，“你在现实世界中的意识融合……”
“没错。”林斯兰扯出一个能看出来很苦的笑容，
“我的状况就是第二种，不过这个方案在科研部大轰炸前，一直没能够成功过，处于纸上谈兵的状态。我先给你介绍第一种，第一种意识体附庸方法的研究很成功，我们这些实验人的意识体就被打了意识弱化激素，让我们的意识体在身体里面成为小动物意识体的附庸。附庸附庸，顾名思义，它们会跟着着生主一同进入到傀儡树系统的各个子世界中。”
“那你跟着进来，是以什么形态存在？”明烨的双手在面前划着弧，表情惊讶，有些难以理解，
“幼崽的意识体化形成幼崽的模样，而你进来后，不会是成为了化形幼崽的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吧？”
“那倒不是。”林斯兰摇了摇头，给明烨比划，
“转基因科对于‘附庸’这种方法的研究，操控自如只能是在现实世界中，而一旦附庸体进入了傀儡树系统后呈现什么状态，他们并不能完整地检测得到，甚至是根本追踪不到人类的意识体附庸在幼崽意识体进入a子世界后，在子世界里究竟是以什么模样存在。他们也没有在这一方面下多么大的功夫研究，因为只要两个意识体都能够成功进入子世界、能够成功出来、在里面的时间能够达到所需要的时长、且在最终出来之际两个意识体都能完整从傀儡树系统内回到现实世界，对于转基因科的研究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林斯兰：“最重要的一点，不论人类的意识体进入到子世界后变成了怎样，只要不干扰教授们拿幼崽意识体来开启时间空隙大门，那就不需要做过多的关注。”
林斯兰：“所以，转基因科的专员们，也都就不那么注意到我们这些人类的意识体在虚拟世界里到底去了哪儿。”
他的头微微歪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并不是很难受的模样，
“我的意识体被附庸在狐狸幼崽的意识体上，来来回回也进入到a子世界很多回了。在里面见到过不少事情，就比如之前跟你提到过见到了巴洛教授被杀之前的场景，还有跟随着狐狸幼崽看见巴洛教授他们做各种实验，以及有几次因为意识弱化激素打的量稍微超了那么一点点，导致我没有办法从狐狸幼崽的意识体随便脱离，就随同狐狸幼崽，进入到了时间空隙。”
“这也是，为什么我对a子世界很多事情是如此熟悉的根本原因，因为我来过太多次这个地方。每一次的时间也都很长，巴洛教授他们需要小动物幼崽的意识体多么长时间，我就得在这里飘荡多么长时间。”
“巴洛教授他们的的确是在和转基因科秘密合作，用了大量的动物幼崽，抽离他们的意识，塞入人体，然后导入a子世界。再通过对动物幼崽的意识体进行现实相关基因序列的改造，让意识体获得一种可以延长濒临死亡那一刻时间的能力。这样a子世界的轮回系统识别到了四岁内幼崽意识体的死亡，将它们处理成‘bug’，坠入时间空隙。巴洛教授他们也就借着这个能力，成功地进入到了时间空隙里。”
明烨听的有些难受，他没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教授们，在背后竟然还做过这些事情。他不知道这项实验为了成功，前面究竟杀死过多少只动物幼崽，而林斯兰他们这些实验人，为了这样实验的发展，又曾经经历过多少次被抽离意识、打入意识弱化激素、被压迫在其他生物的意识体中的折磨。
林斯兰说的云淡风轻，就像是这些事情都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体上一样。
明烨安慰人的话说不出口，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那后来呢？为什么科研部重建后，却没再实行过这个项目？我看你也没再回到过转基因科。”
“那是因为事态逐渐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林斯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说道，
“埃莫若组织轰炸科研部之前的那个星期，不知道为什么，意识体转移的项目突然被曝光，这个项目一直是一级绝密，只有科研部里的转基因科和中央研究室、以及控制这个项目全部命脉的总中院知道。突如其来的曝光，让外界都知道了我们在拿人体和动物做实验，意识转换嘛，总归是有伦理道德的争议。然后转基因科一下子就上了热议，外界对转基因科的骂声铺天盖地，你也看到了，科研部大轰炸后，转基因科的名声到底有多么烂。”
“而这一切，其实只要总中院出来发一个通告，证明转基因科的研究有安全保证，专员们不会对正常人下手，这样就能够很轻松地化解了转基因科的处在浪尖上的艰难境地。”
“可总中院却没有。”林斯兰突然低下头，垂眸，声音里带着一丝难过，黑色海藻般卷曲的头发遮住双眼，
手指握着栏杆，绷带皱起一道道白色的条痕，
“总中院直接不要我们了，科研部大轰炸后……你没有发现，科研部所有的部门全部恢复了运营，并重新广纳人才。”
“只有……转基因科不复存在了，它被加德纳上将彻底给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