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3/3）

林斯兰突然搂住了明烨的脖子，指腹上的血擦着明烨的下颚，近乎粗暴地不断揉着、按着。

明烨有些愣。

林斯兰经常性的发疯，这个他都已经习惯了，但是今天这次的发疯却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像是二战前，将要奔驰的绿皮火车车窗下，男人与女人的吻别。

像是他这一去找马车，短短数十秒钟的路，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走吧。”

林斯兰在明烨的耳朵边的发鬓下轻轻一吻，抓了一下他的脸，手指停顿了那么片刻，有像是突然狠心，甩手将明烨往前方通往被阳光照耀下的道路推去。

明烨看着林斯兰与自己越来越远的距离，光线在低压的残破楼房更遥远出，这里是贫民窟，后方是高大、遮天蔽日的皮斯可组织五角星大楼，将这一带的阳光全都挡在了世界另一端，他们本来就是黑暗的象征，连带着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端的人们也一并拉入了黑暗的深渊。

林斯兰坐在灰尘扬尽的黑暗中，光线照不到他，可黑暗却与林斯兰那么的融合，明烨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有一种很轻微奇妙的感觉——林斯兰原本就属于黑暗吧。

车夫看到明烨脸上的血迹，虽然衣服因为是黑色的，所以没有很明显显现出里面有血。但是从他浑身散发着浓稠的血腥味，车夫胆小，不想惹是生非，还是乖乖的牵着马匹哒哒哒哒跟随着明烨去了贫困窟。

路上明烨又加了一把钱给车夫，在这个世界，他们从来都不缺钱，其实明烨从小也都没体会过没钱到底是什么感觉，但看着车夫为了生计，从听说要去贫困窟的强烈拒绝，到接了翻翻几十倍的小费后犹豫的表情，再到加足了小费后坚定的跟着明烨往目的地走。

明烨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他低头张了张手掌，发现胳膊仍旧没有时间粒子造成的创伤。

这已经一天了，从这一个轮回开始，他们明明在不断地破坏轮回中的时间线，但却出乎意料地身体上没有出现任何莫名的伤口。期间明烨有怀疑过与皮斯可杀手们的咝战是不是就是遭到的时间粒子的伤害。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除了那块维纳斯雕像的石头给林斯兰的胳膊砸了道伤口外，其余的伤害统统都没有！

他们明明杀了那么多虚拟世界中的人，时间粒子若真的追过来给他们冲击，绝对不是伤到一个胳膊那么简单！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他们所做的，正是破译这个世纪的正确方法？

马车进入通往皮斯可大楼的正道，光线失去的那一瞬间，明烨隐约感觉到外面即将要消失在他视线的太阳光忽地剧烈闪动了一下，周围的世界似乎变得有些扭曲。

他停顿脚步，下意识揉了揉眼，干涸的血渣进入到眼睛里，明烨眼睛有些不适应，看到四周的景象就像是突然碎裂成无数块多边形碎片。

但等他眼睛适应了，再次明亮了视线时，却发现世界好端端的，没有任何异象。

刚刚……脑子混乱了？

明烨带着车夫，踏入黑暗中的街道，抬头向着走之前林斯兰坐在的房屋屋檐下看去，

自行车还在，单薄地靠着墙，阴影将它原本的色泽遮住。

可林斯兰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