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回上(4/4)

伍生说:“老爷还是像关大夫说的,心思重也就罢了,特别还不肯自己宽心。下半日的时候还说,再烦难的事体,等舅家望老爷后两日到了,两个人一起合计,就什么都不打紧了;结果现在又一个人犯愁。倘若不小心再熬坏了,望老爷来了,正经事做不成不说,回表少爷那里可又该落一个不是。”

林如海笑道:“怎么该落他的不是?我已经打发了他去,难道他能管得我?”一语未了,突然明白他意思,老脸也忍不住面皮发烫,只含糊说:“就算应准……也没有长辈受晚辈管的。”

伍生也笑,上来帮林如海收拾纸笔书砚,一边劝道:“老爷的担忧,老奴多少也能知。老奴一辈子在林家,伺候了先头老太爷,再伺候老爷。虽然只是一点没见识的话,但而今的情景,与当年还是不一样的,当今圣人对老爷的信重也跟当年不一样。至于别的远虑近忧,老奴无能,不好替老爷分担,但好赖一把身子骨还健壮,就请明日一早往常州,连夜把望老爷搬了来,老爷可肯准的?”

林如海闻言动容,握了老家人的手,道:“伍叔,还是您老最疼我懂我。只是诚如你言,今日之事,与当年不同,并不到那十万火急的份上,不过是我因着往事才多心的。你也不用劳动。望表弟是最精细之人,得了书信,必能知晓我意,迅速赶来的。”

他虽如此说,伍生还是再请了一次往常州去。林如海到底不许。伍生这才罢了,服侍林如海歇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