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六颗糖（2/2）
这场婚礼会在一座海岛上举行，总共有三天。
梁衍知晓舒瑶的性格，他也素来低调，不喜张扬。
但在婚礼这件事情上，固执地要求办的盛大而隆重。
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梁衍颇为仪式感，早在一年之前，他就开始准备了。
——或者说，从四年前，他就开始策划了。
舒瑶的婚纱都十分精致，尤其是主纱，上面所用的蕾丝全是由工人一针一针织出来的，总共耗费超9000小时。
舒瑶无法自己一个人穿脱，只能求助于好友艾蓝。
与舒瑶相比，已经踏入社会的艾蓝满肚子的苦水要向好友倾诉：“以前真是看错霍林琛了，本来以为他和我们是坚定不移的革命友谊，没想到他也叛变了革命，摇身一变成了吸血扒皮、冷漠无情的资本家！”
舒瑶听着好友的血泪控诉，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原本我周末约了秦扬去钓鱼，结果霍林琛非要我留到办公室里加班！”艾蓝怒火腾腾，“和人沾点边的事情啊，霍林琛是一点儿也不干！他还说什么四倍工资的加班费，你说我是那种会为了加班费放弃美好周末的人吗？”
舒瑶沉思良久，说：“你是。”
艾蓝帮舒瑶扣好背后的珍珠纽扣，幽幽开口：“你还真是了解我。”
占据了一整面墙的镜子之前，舒瑶提着婚纱的裙摆，轻轻地转了个圈。
艾蓝叫：“小祖宗，麻烦你悠着点，别踩上了。”
主纱后面拖着长长的纱，艾蓝帮舒瑶整理好，又去拿了头纱，亲自给好友罩上。
舒瑶说：“我觉着霍林琛对你有意思。”
艾蓝调整好头纱，漫不经心：“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
看艾蓝不说话，舒瑶建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向他表白呢？”
“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艾蓝叹气，“况且，现在霍林琛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找个朝九晚五、有双休、五险二金还能摸鱼的工作不容易，还不想就这么被搅和黄了。”
舒瑶先前不是没提出过让艾蓝进《洪荒》所在融光工作室的要求，但艾蓝认真考虑自己的职业规划后，婉拒掉了。
艾蓝认真地对舒瑶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你这样优秀的条件，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梁衍一样优秀且解风情。”
舒瑶听到后面半句，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侧身问艾蓝：“霍林琛又怎么了？”
艾蓝面无表情：“昨天我和他说，重温了一下《泰坦尼克号》，感动到哭了两个多小时。你猜他怎么回复的我？”
舒瑶好奇：“怎么回复的？”
艾蓝吐槽：“他居然问我为什么对时间记得这么准确，难道是看着表哭的吗？还是一开始掉泪就按着计时器？”
舒瑶感叹：“真直啊。”
艾蓝说：“所以啊，自从我得知霍林琛家里极其有钱之后，心里也就晃荡了那么一下，紧接着就平静了。你想想看，在金钱的浸淫之下，他还能保持着这样钢铁一般的思想，那么多的钱色都腐蚀不了他，这人得多么的不解风情啊。”
舒瑶想起了邓玠，忍不住说：“但从另一方面而言，这样也很好啊。至少，他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出轨的概率也会大大降低。”
说到这里，梁却葵在外面轻轻敲了两下门，问：“瑶瑶，我可以进来吗？”
得到允许之后，她笑咪咪地走进来，友好地和艾蓝打招呼。
虽然如今舒瑶即将嫁给梁衍，但她到底比梁却葵的年纪还要小。梁却葵对舒瑶，也是当成妹妹一样疼。
这次梁却葵没有独身前来，她还带了棠柚过来，笑着和舒瑶介绍，这是二叔的妻子，比舒瑶的年纪稍大一些。
舒瑶认得她，她曾经看过棠柚录制的一个素人变装综艺，还记得她在鬼屋惩罚中的表现，当时还笑到她和艾蓝满地找头。
不过后来棠柚没有再录节目了，她的衣品一直很好，但对于舒瑶这样的宅女而言，还是运动服万岁。
如今第一次见到，舒瑶发现棠柚和照片上并无太大区别。若不是梁却葵介绍，她甚至都没看出来，棠柚竟然刚生了两个宝宝不久。
可她身材仍旧保持的很好。
“是双胞胎呢，”棠柚兴致勃勃地说，“很可爱，不过现在太小啦，不能抱出来让你看。”
她说话时候语调很轻柔自然，不会令舒瑶感觉到不自在。
四个女孩子聊了一小会儿，很快就熟络起来。
尤其是舒瑶和棠柚，在无意间聊到某部禁番之时，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顿时从对方目光中确认，找到了同好。
梁却葵今天来的目的，是替舒瑶极力推荐摄影师：“摄影师叫阿麦，有些社恐，不喜欢和人交谈。他是柚柚工作室的金牌摄影师，经验丰富，保证能令你满意。”
舒瑶想要在婚礼开始前拍摄一组写真，最好是和好友一起拍。
不过现在还没确定好主题，仍旧在筛选中。
梁却葵无意间和棠柚提了一次，棠柚便拿来阿麦先前的一些作品，给舒瑶分享。
舒瑶换下主纱，几个人看了没多久，棠柚接到一通电话，不得不一脸抱歉地告诉舒瑶：“对不起呀，瑶瑶，我先生来接我回家，我得先离开了。”
舒瑶送她出门，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二叔。
他和梁衍身形相仿，但气质截然不同，要更为凌冽一些。
外面下着小雨，他撑着一把黑伞，与舒瑶和梁却葵简单打招呼。
棠柚跑到他伞下，他伸手，将落在棠柚发上的雨水轻轻拂落，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笑着与她说话，声音低低，传到这边来，听不真切。
他俯身拉开车门，等棠柚上去之后，才收了伞。
梁却葵骄傲地开口：“瑶瑶，不是我吹，我们家的男人啊，爱老婆、从一而终，这都是传统。”
听得艾蓝羡慕不已：“却葵，那你还有单身的、适龄未婚的哥哥或者弟弟吗？叔叔或者大爷也行，我不介意。”
梁却葵沉重无比地摇头：“虽然我表哥萧维景还是单身，但他真的不可。”
“有多不可？”
梁却葵想了想，开启了无情吐槽：“这么和你说吧，他女朋友宁愿和他走肾不走心的那种不可。”
“……”
傍晚，艾蓝拒绝了舒瑶的挽留，回家。而梁却葵留在这里，蹭一顿晚饭。
梁衍回家之后，就看到梁却葵搂着他的妻子在看照片。
两人姿态很亲密，头几乎要抵到一起了。
梁却葵比舒瑶的个头要高一些，映衬之下，舒瑶还真的有那么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梁衍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坐在舒瑶旁侧，平静开口：“却葵。”
梁却葵看清楚梁衍脸色，察觉到不对劲，立刻乖乖地松开手，自动坐到另一个沙发上，笑着打招呼：“大哥。”
梁衍应了一声，笑着问舒瑶：“今天都玩了些什么？”
舒瑶立刻把自己今天的行程报了一遍。
其实也没什么好汇报的，她今天一直都在家中，没有出门。
她挑了几件趣事讲给梁衍听，比如说试主纱时候的珍珠扣有些难扣啦，家里的猫猫不小心打翻了花瓶，还和狗狗打了一架，古筝的弦断了一根，好不容易才重新接上……
舒瑶善于从这种琐碎小事中找到乐趣。
梁衍含笑听着，让人为舒瑶准备甜牛奶，目光落在梁却葵带来的那些照片上。
都摊开放在桌子上。
他看清楚了上面的人：“怎么把萧太太的照片带过来了？”
不等舒瑶说话，梁却葵先做了补充：“我想和瑶瑶一起拍摄最后一组单身写真啊，就是要那种又纯又欲的，大哥，你懂不懂？就是那种高级的，裸、露而不色、情——”
听到裸、露两个字，梁衍的眼神顿时变了。
“要裸、露而不色、情的照片？”梁衍打断她，抬眼看向梁却葵，目光不善，“只有法医才能拍出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