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4/4)

荆白玉顾不得脸侧的伤口,怔怔瞧着厉长生半晌,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走了。

“太子?”厉长生又喊了他一声。

无有回应。

厉长生皱了皱眉头,道:“这青春期的孩子,真是让人头疼……”

荆白玉突然跑了,见鬼一般,就这么将厉长生扔在了小教场,还绑在了箭靶子之上。

厉长生乃是太子殿下亲自下令让绑起来的,谁敢未有太子殿下许可,就将他给私自放了?

旁的侍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皆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

“流安世子?!”

有人倒是纳罕的走了过来,惊讶不已的瞧着被五花大绑的厉长生。

厉长生一瞧,说:“喻公子,原是你啊。”

来的可不就是喻青崖?旁人也不会这般多管闲事的跑过来凑热闹。

喻青崖说:“流安世子,你这是……”

厉长生哭笑不得,道:“不小心惹恼了太子殿下。”

“原是如此啊。”喻青崖点了点头,神神秘秘的嘟囔一声,道:“太子殿下最近的情绪,的确不怎么稳定。”

喻青崖这会儿心中还愤愤不平,昨儿个新拿到手的小镜子,根本未有焐热,一转头的功夫,就叫太子殿下给抢了去,着实一肚子的委屈,根本没办法诉说。

与他爹讲了,他爹也是不管,果然这亲生与不亲生的,就是全然不一样!

厉长生瞧见喻青崖,当下便开始卖惨起来,道:“这……也不知太子殿下何时方可消气儿,唉……亦是长生的不对,分明是好心,却办了错事,分明心中全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的。”

“唉——”喻青崖抬手拍了拍流安世子的肩膀,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谁叫你长着一张与九千岁一模一样的脸呢。你可不知道啊,太子殿下这些年啊,是有多么想念九千岁。”

荆白玉思念厉长生,心中又是想念又是悲痛,还夹杂着诉说不尽的委屈。当年只有八岁的荆白玉,抱着厉长生变凉的尸体不肯松手,只是反复哭诉着一句话……

为什么要丢下我……

一声声的,不过是无谓絮叨罢了。

厉长生根本听不到。

喻青崖当下便说:“我们是好朋友,你有麻烦了,我自然要仗义出手才是。不过……”

喻青崖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样,小声说:“你上次送予我的小镜子……可还有一模一样的?”

厉长生有些狐疑,道:“喻公子是……”

喻青崖郁结于心,狠狠的叹息一声,道:“还不是太子殿下?也不知是不是他最近心情不好,又将我那镜子给抢了去,我这……”

喻青崖说的是满脸委屈,在喻青崖面前,恐怕没有什么比美这件事情更重要了,而喻青崖平生最大的喜好,则是欣赏自己的绝世美颜。如此一来,一面清晰的小镜子,那是十足必要。

厉长生一听,道:“巧了,我这里正好还有一面镜子,若是喻公子喜欢,送了喻公子也无妨。”

厉长生手边根本没有多余的镜子,是要从系统商城之中购买的。一面一百多元的镜子罢了,与喻青崖昨日送的帝王绿玉佩相比,全然不值一提,要多少有多少。

厉长生大度十分,喻青崖一听,当下大喜过望。

“你等着!我这就去见太子殿下,一准儿叫太子殿下来放了你!”

喻青崖眸子一转,信心满满,还夸下海口,道:“你放心,我还能叫太子殿下亲自来放了你呢!亲自!”

“等着!”

“我一会儿就回来!”

喻青崖说着,立刻大步快跑,冲着荆白玉的宫殿就冲了过去。

“咚——”

喻青崖火急火燎,一个转弯,直接一头撞进了旁人怀中。

“又是这般匆匆忙忙,你就不能改一改这毛病?”

喻青崖不用多猜,捂着自己撞红的鼻子,一听便知道是他爹喻风酌。

喻青崖抬手在喻风酌的胸口胡乱拍了两下,道:“疼死了,爹你怀里揣了个青铜案几罢,鼻子都要撞没了。”

喻青崖说着,夸张的拿出一面银镜来,仔细的低头去照,果然红了。

“不过还好还好……还是着实俊朗不凡的。”

喻风酌被他给逗笑了。

喻青崖蔑视的仰着头,道:“怎么的,你是年纪大了,羡慕嫉妒我?”

喻风酌不与他贫嘴,道:“这么急匆匆来太子殿下这面,是有什么事情?”

“差点忘了!”喻青崖赶紧一蹦老高,就要窜进殿中。

喻风酌一把拉住他的后衣领,将人给拽了出来。

“你别拉我。”喻青崖道:“你碰到我的头发了,会弄坏我的发型的。”

喻风酌无奈的摇摇头,道:“你这么匆忙,有何事要见太子,说了再进去,免得给太子殿下添堵。”

“我这是正经事!”喻青崖立刻道:“流安世子还等着我救命呢。你瞧瞧这烈日当头的,大晌午的,若是被绑着暴晒一会儿,那皮肤可不就全完了,肯定晒到爆皮!流安世子那张脸,可是稀世罕见,若是糟蹋了,啧啧……我听着就生气。”

喻风酌又是一阵无奈,不过好歹从中抓到了重点。

喻风酌道:“流安世子为何被绑了?”

“不知道啊,反正是太子绑的,所以我来找太子求情啊。”喻青崖道。

喻风酌摇了摇头,道:“还是莫要去了,随爹爹回府去。”

喻青崖见他伸手要捞自己,当下一个弯腰钻了过去,道:“不回去,我可是最为仗义之人,流安世子乃是我的朋友,他有难在身,我怎么能不管呢?我是一定不能退缩的。”

“崖儿……”

喻风酌瞧着正义凛然的喻青崖,道:“可是流安世子许了你什么好处?”

“呸!”喻青崖狠狠的啐了一下,恨不得跳起来往喻风酌脸上呸,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喻风酌道:“自然是最了解你的意思。”

还真就叫喻风酌说准了,喻青崖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小镜子,才会如此殷勤备至的,想要帮助流安世子。

否者太子殿下正不悦的时候,他哪里敢跑到跟前讨不痛快?

“这流安世子与太子殿下之间的事情,想必太子殿下心中早有分辨,无需旁人多言。”喻风酌淡淡的道。

“你不知道啊!”喻青崖道:“太子殿下就是没分辨清楚。就因着流安世子与九千岁模样相似,太子殿下对流安世子的成见那是太大了!”

“哦?”喻风酌止不住一笑,颇有深意的说道:“若只是相似……也便无有这般多的烦心事了。”

“什么意思?”喻青崖满头狐疑。

喻风酌淡淡的说道:“你也不想想看,日前有多少长相相似于九千岁之人,太子殿下对他们如何态度?”

“嗯——”喻青崖努力回想,顿时脑子里有点打结,然后浆糊一片,只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说不清道不明的。

“反正你别管我了。”喻青崖嘟囔道:“为了镜子,我是一定要去的!说辞我都想好了。”

“崖儿……”

喻风酌没捉住他,叫喻青崖给溜了。

他站在原地,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又去闯祸。”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喻青崖一路高喊着跑进了荆白玉的宫殿之中。

荆白玉正自头疼,感觉冰凉的双手还未有缓过劲儿来,听到喻青崖的声音就浑身不舒坦。

荆白玉摆了摆手,道:“叫喻风酌来将他宝贝儿子领走。”

灵雨连忙道:“是,婢子这就去。”

喻青崖跑进来,就听到灵雨答应的声音,赶忙跑上前去拦住灵雨,道:“灵雨妹妹!好妹妹,莫去莫去!我是真的有事情与太子殿下禀报!太大的事情呢!不是来捣乱的。”

灵雨狐疑的瞧他,道:“喻大人能有什么事情?婢子瞧着八成就是来捣乱的。”

“灵雨妹妹你是太不了解我了!”喻青崖朗声高喊着:“是关于流安世子厉长生的事情!大事不好啊。”

灵雨一愣:“是关于流安世子的事情?”

她当下有些犹豫,最后便未有阻拦喻青崖,将他给放了进去。

荆白玉见喻青崖进来了,当下将简牍一扔,道:“怎么的还是将你给放了进来。”

喻青崖跑过来,火烧眉毛一般,道:“太子殿下!真的大事不好了,是流安世子厉长生出了事儿!”

“出了事儿?”荆白玉并不相信,道:“本太子罚他在教场上站一会儿罢了,能出什么事情?”

“这太子殿下就有所不知了!”喻青崖眼珠子一转,模样油滑的厉害。

他这张嘴巴也是最为能说会道,日前没少在他爹喻风酌身边训练,早已练的是嘴皮子精薄,脸皮子厚实。

喻青崖道:“太子殿下,您也是知道的,这流安世子才来宫中两日,可是有许多人羡慕嫉妒流安世子的。”

“嫉妒……”

荆白玉一听到喻青崖口中的这词儿,顿时面色涨红起来,就想到了方才厉长生满口胡言乱语的话。

喻青崖说的嫉妒,乃是非常纯洁的嫉妒,并不知道荆白玉这是怎么了,有些个满头雾水。

不过喻青崖话头根本不停,继续按照思忖好的说:“可不就是嫉妒!最为嫉妒厉长生的,便是那期门掌韩忠德了!太子殿下您自己说,是不是如此?”

韩忠德在厉长生刚进宫的时候,就与厉长生结了梁子,这事情荆白玉是最清楚的,当时他就在旁边,瞧得是清清楚楚。

喻青崖一看这事儿有门,更是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道:“太子殿下将流安世子给绑了,还绑在教场的箭靶子上。你想想啊,这韩忠德与流安世子有仇,哪里能不借着这个机会,借着为了太子出气的借口,跑去整治流安世子一番呢。”

荆白玉刚才走的过于匆忙,倒是忘了这一节,喻青崖此时一说,荆白玉便是心中一突。这韩忠德与厉长生有仇,又是皇后的表弟,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若是叫他找到整治厉长生的机会……

那还了得?

喻青崖抚掌,满脸惋惜悲伤的说道:“怕是那韩忠德,会一片一片的将厉长生的肉给剜下来啊!太子殿下您要是晚去一步,莫不是要给流安世子收尸了!”

喻青崖不过是顺口胡诌的罢了,拿着韩忠德做了幌子,想要刺激刺激太子殿下荆白玉。

然而……

喻青崖可谓是个十足的乌鸦嘴,巧的很,就真的叫喻青崖给说中了。

厉长生站在烈日之下,被五花大绑,根本无人敢给他松绑,就这般等着喻青崖请救兵回来。

救兵未到,仇敌反而先至一步。

厉长生眼看着期门掌韩忠德冲着自己走了过来,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小白什么时候回来。”

“哎哟喂!看看这是谁?”

韩忠德大笑着走了过来,阴阳怪气的围着厉长生转了两圈,道:“太子殿下不是爱见你,怎么将你绑在这里?”

厉长生笑的自然,道:“韩大人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韩忠德冷笑着道:“我呸,你惹恼了太子殿下,以为我不知道?太子殿下恨不得砍了你的脑袋,如何会回来寻你?你现在不过一只丧家犬罢了!”

“韩大人说笑了。”厉长生仍是淡定十足,道:“长生并未惹恼太子殿下。”

“还死不承认?”韩忠德“刷”的一声,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条长鞭,道:“不过一个小小的流安世子罢了!在都城里也敢作威作福!当真是活的不要命了!”

“我瞧你这张脸,也未曾多么俊朗,若是给我抽烂了,定然再没什么看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过来,便是想要顶替我期门掌的位置,成为太子殿下的心腹,是也不是?真是异想天开!”

韩忠德嘴里絮絮叨叨,看来是对厉长生积怨已久,竟是半晌也梳理不完怨气。

“还有!”

韩忠德阴狠的盯着厉长生,压低了声音道:“谁的女人你也敢碰?老子今儿个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女人?”

厉长生眯了眯眼目,虽然韩忠德那一句话,仿佛自言自语,声音极低极低,但厉长生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女人指的是……

厉长生重新回到都城,接触的女人无非便是宛阳郡主、灵雨和一众宫女等等。当然还有一个……

方才在涤川园中,厉长生还曾见过身怀龙种的华夫人……

“若是你能跪下来对我磕头叫爷爷,老子指不定还能心软一些。”韩忠德道。

厉长生眼看着韩忠德青筋暴突,就要挥鞭相向的模样,却仍是未有皱一皱眉头:“韩大人说笑了,长生被绑的如此严实,如何能做到下跪这种事情?若是能下跪,长生也不用还站在这里,听着韩大人您的胡乱叫嚣之言。”

“什么?”

韩忠德想要趁着厉长生毫无反抗之力,好好羞辱他一番,却未有料到,厉长生被绑着,竟是仍旧如此嚣张。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韩忠德扬起鞭子,呵斥一声:“今儿个老子打不死你这猘儿!”

“住手!”

身后有人呵斥。

韩忠德一鞭已经飞了出去,听到那呵斥之声,登时吓得腿肚子转筋。

那声音极具分辨性,可不就是太子殿下荆白玉无疑?

荆白玉跟着喻青崖紧赶慢赶而来,连喻青崖这胡说八道的,都未有料到韩忠德竟是真在。

荆白玉见韩忠德突然扬鞭,顿时便恼了。

他心口之中本就存着一锅滚油,近日都不怎么的舒坦,此时疾风骤雨泼洒而下,冰凉的雨滴落进滚烫的热油之中,噼里啪啦,大有山崩地裂之势头。

这一鞭子可非闹着顽的,荆白玉心里咯噔一下子,立刻窜身而起,快速抽出长剑,一下子便跃到了厉长生身边。

长剑一横,堪堪而至的鞭子瞬间被削掉大半,“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并未有伤到厉长生一丝一毫。

反观被绑的厉长生,差点子皮开肉绽,却面带微笑,稳当当站着,眉头不皱眼皮不眨,全然未有丝毫惊惧。

厉长生笑着低声说道:“太子这一次来的亦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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