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人主赐婚(2/3)

杨广嫌弃的看着把床铺弄得乱糟糟的杨兼,但是也没有法子,用小肉手给他盖好被子,左右今日清闲,便让他再睡一会儿,等即位之后,怕是有的忙,根本容不得睡懒觉。

杨广悄声离开屋舍,没多久,竟然又回来了。

杨兼听到儿子离开的声音,松了口气,美滋滋的把被子裹紧,准备继续睡回笼觉,哪知道没多久儿子便回来了。

杨兼眯着一只眼睛偷看,说:“儿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父父还没睡呢。”

杨广叹气说:“父亲快起身洗漱罢,尉迟佑耆来了,还带来了……一位故人。”

杨兼奇怪的挑了挑眉,艰难的爬起来洗漱。

尉迟佑耆来了,昨日大家吃烤肉,还提到了尉迟佑耆,没想到他今儿个便来了。

杨兼洗漱完毕,让人将尉迟佑耆带来,尉迟佑耆从外面走进来,不知为何有些局促,那举止看起来颇为“生分”?

尉迟佑耆恭敬的说:“拜见人主。”

杨兼笑了笑,说:“小玉米,你这一大早上便跑来了?怕是有甚么急事儿罢,总不能是闻着烤肉味来的罢?”

尉迟佑耆尴尬的说:“其实……其实是这样的,人主,佑耆的父亲与三兄,今日便会入京。”

尉迟佑耆的父亲乃是蜀国公尉迟迥,会葬之时其实就应该到达长安的,但是因着蜀地难行,所以来的迟了,今日才到长安。

其实尉迟佑耆的态度并非是生分,而是有些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这一开口就显得太过厚脸皮了些。

尉迟佑耆揪着自己袖子上的线头,说:“父亲与三兄,都是……昔日里都是先主的党派。”

先主自然说的便是宇文邕了。

尉迟迥和宇文邕沾亲带故,他乃是宇文邕父亲宇文泰的外甥,又迎娶了公主,所以亲戚关系是一环套着一环,与杨兼对比起来,尉迟迥自然是宇文家的党派。

杨兼恍然大悟,尉迟迥进京,肯定要住在尉迟佑耆那里,而尉迟佑耆家里又藏着宇文邕,如此一来,尉迟迥便会撞到没有驾崩的宇文邕,这事儿就大了。

尉迟佑耆还是揪着衣裳的线头,支支吾吾的说:“能不能……能不能请……请人主先收留他两日?”

他……

指的自然是宇文邕了。

尉迟佑耆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自行走了进来,他穿的很朴素,面容上都是伤疤,但是架不住气质卓越,负手走进来,相对于尉迟佑耆的犹犹豫豫,这个人显得倒是很自然,笑着说:“又见面了。”

可不就是他们探讨的主角宇文邕么?

宇文邕很自然的走进来,说:“想必你们也听说了,蜀国公进京,我若是留在佑耆那处,被蜀国公看到,蜀国公必然要复立我为天子,蜀国公可不是七弟,七弟手上没有兵权,蜀国公手握重兵,到时候我麻烦,你更麻烦,不是么?要不要让我在你府上住几日,随你欢心好了。”

杨兼微微一笑,说:“没想到小四你竟然是个厚脸皮。”

“甚么小四?”宇文邕嫌弃的说。

杨兼说:“那叫你甚么?兼若是喊出你的大名,恐怕会惹人话柄,你排行第四,不叫你小四,难道叫你……已经驾崩的人主?”

“你……”宇文邕气的瞪着眼睛,论气人,他还是逊色一筹,完全没办法和杨兼比拟。

宇文邕干脆随便坐下来,端起耳杯来饮了口水,悠闲的说:“左右我便在你这里住两日,等蜀国公离开了,我再回去。”

杨兼笑着对尉迟佑耆说:“小玉米,你就不怕把他留在这里,会被兼虐待,日日食不饱穿不暖,还让他捡豆子?”

尉迟佑耆眼皮一跳,为甚么要捡豆子?不过他明智的没有问出口,而是说:“佑耆深知,人主不是这样的人。”

杨兼忍不住笑起来,说:“小玉米这个高帽子给我戴的,都不忍心摘下来了。”

杨兼点头说:“行罢,小玉米你放心好了,兼保证帮你把小四养的白白胖胖,让他不侧身都出不了门。”

尉迟佑耆:“……”

尉迟佑耆留下了宇文邕,很快便离开了,他还要去接父亲尉迟迥进京。

杨广听说了这件事情,眯起眼目,抱着短短的小手臂,似乎在冥想甚么,其实不需要杨广言明,杨兼已经知道他在想甚么。

因着尉迟迥此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造反者!

历史上隋文帝建立大隋,尉迟迥因为觉得自己兵权在握,功高震主,所以想要和隋文帝一决雌雄,领兵造反,联合了北齐的余部,还有南梁一起响应。

但结果可想而知,隋文帝派出大将韦孝宽,击败尉迟迥,尉迟迥自尽,所有的儿子都被牵连在其中,除了献美成为国长的老三尉迟顺,其余人等,包括尉迟佑耆在内,全部伏诛。

杨兼叹了口气,看来即使没有宇文邕这个阻碍,想要顺利登基,还是要加把劲儿啊。

尉迟佑耆离开没多久,也就半个时辰,没成想竟然风风火火的又赶了回来。宇文邕一听,露出无奈的笑容,说:“哼,肯定是佑耆太过担心于我,这也没甚么的,难道我还真会被你虐待不成?”

正说话间,尉迟佑耆走了进来,宇文邕的语气相当自豪,说:“佑耆啊,我说你……”

他说到这里,哪知道尉迟佑耆看都没看他一眼,匆匆从他身边越过去,直接朝着杨兼走过去。

打脸啪啪的……

宇文邕眼皮一跳,只觉得面上烧烫不止,狠狠瞪了一眼杨兼。

杨兼说:“小玉米,刚分开半个时辰,你怎么的又回来了?”

尉迟佑耆递上来一份请柬,说:“其实……佑耆是来送请柬的,家父和三兄,想宴请人主。”

就在刚刚,尉迟佑耆的父亲尉迟迥,还有尉迟佑耆的三兄尉迟顺,已经抵达了京兆长安。

他们素来知道老幺尉迟佑耆和杨兼的关系不错,所以刚一到京兆,便请尉迟佑耆送来请柬,想邀请杨兼赴宴,联络联络感情。

杨广眯眼看着请柬,低声说:“父亲,宴无好宴,尉迟迥此人,需要提防。”

杨兼点点头,说:“知道了,不过尉迟迥手握重兵,又是老将,这点子面子,为父还是要给的,否则太说不过去。”

尉迟迥算是半个公族,在朝中地位斐然,杨兼是晚辈,而且刚刚成为人主,没有正式即位,如此一来,自然要给尉迟迥这个颜面,否则惹人话柄。

尉迟佑耆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了,这恐怕不是甚么好宴,毕竟蜀国公府和隋国公府向来没甚么交情。

尉迟佑耆迟疑的说:“要不然……佑耆去回绝了罢?”

“不必,”杨兼接过请柬,说:“大可不必如此,你今儿个过来,怕是也左右为难的很,这个燕饮,兼会去,你回去回话便是了。”

“可是……”尉迟佑耆还想再说话。

杨兼已经笑着说:“小玉米放心,甚么大风大浪兼没经历过?还怕喝杯酒么?”

宇文邕在一旁冷眼旁观,说:“真是体贴了。”

尉迟佑耆还要回去见父亲和兄长,没多余的时间与宇文邕说话,于是急匆匆又走了,宇文邕从头到尾没刷到存在感,气哼哼的抱臂盯着大门。

杨兼走过去,揉了揉宇文邕的头顶,仗着自己身高的优势,把宇文邕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说:“小四子乖,明日兼要去赴宴,你老老实实在家里,可不能把房顶拆了。”

宇文邕:“……”

蜀国公宴请杨兼,可不只是宴请杨兼一个人,还有杨兼的两个弟弟,和杨兼的父亲杨忠。

次日,众人便前去赴宴。蜀国公尉迟迥和他的儿子尉迟顺站在门口迎接。

蜀国公身材高大,虽然年纪不轻了,但是能看的出来,年轻之时的确是个美男子,他的第三子尉迟顺,长相也是巍峨高壮,俊美不凡,怪不得尉迟佑耆的长相如此出彩,这一家子基因都太好了,只不过小玉米是个“变异”,生的太过纤细斯文,打眼一看仿佛小姑娘一般。

但也别说,毕竟男孩子发育都晚,小玉米还是有成长空间的,他的兄长和父亲都这般高大,小玉米显然很有希望窜一窜个头。

尉迟迥亲自上前迎接,笑的很是磁性,说:“人主!有失远迎,老夫有失远迎啊!”

他说着,又拉住杨忠攀谈,说:“隋国公,许久不见了!”

众人一阵寒暄,尉迟迥引着大家入内,亲自为大家导路,说:“这是我儿尉迟顺,快,老三,还不拜见人主?”

尉迟顺立刻跪下来叩拜,恭恭敬敬的说:“卑将拜见人主,人主万年!”

之前杨兼已经打量过尉迟顺,尉迟顺乃是尉迟佑耆的三兄,年纪比尉迟佑耆大了许多许多,已经育有子女。

说到尉迟顺,便不得不说,尉迟顺的女儿,尉迟顺的女儿可是南北朝大名鼎鼎的美女尉迟炽繁,许多关于南北朝的小说电视剧,都会出现尉迟炽繁的身影,因着尉迟炽繁的一生充满了悲剧性。悲剧,总是让人愤愤不平,而又心生联想的……

尉迟迥年轻的时候本就是个美男子,他的儿子们个个俊美不凡,尉迟炽繁这个孙女儿自然也不用多说。尉迟顺将女儿尉迟炽繁嫁给了公族贵胄宇文温做妻子。

宇文温的父亲乃是宇文亮,乃是梁州总管,听名字便知道,也是手握兵权,赫赫一方之人,又因着是宗室贵胄,所以尉迟顺打算拉拢宇文亮一家,便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宇文亮的儿子宇文温。

后来宗室燕饮,尉迟炽繁身为宗室之妇,也进宫参加了燕饮,很不凑巧的,被周宣帝宇文赟看上了眼。周宣帝宇文赟乃是宇文邕的儿子,如今宇文赟还未出生。

周宣帝纵欲酒色,荒淫无度,竟然看上了贵胄的妻子,于是给尉迟炽繁灌酒,将其灌醉之后逼/奸。宇文亮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常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让儿子吃了这个哑巴亏,也不敢声张。

后来宇文亮因为与大将军韦孝宽有嫌隙,奇兵攻打韦孝宽,被韦孝宽击败,宇文亮和儿子宇文温全部伏诛,尉迟炽繁成了寡妇,周宣帝便趁机将尉迟炽繁收入后宫,周宣帝去世之后,年纪轻轻的尉迟炽繁出家为尼,过世之时也不过三十岁。

众人进了宴席,很快落座下来,其间尉迟佑耆有些坐立不安,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杨兼看到他的表情便知道,这场燕饮必然“有诈”,但具体甚么事儿,大家都在场,也说不清楚。

杨广看到这场面,当即轻声对杨兼说:“父亲,儿子不会引人耳目,在四周探探,倘或被发现也没甚么。”

自然,谁会怀疑一个四五岁的小奶娃娃?如果被发现,杨广也会装作迷路的模样,大哭便完事儿了。

杨兼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法子,说:“小心行事。”

杨广立刻“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来,趁人不注意溜出了宴席,一溜烟儿跑走,往尉迟家的府邸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甚么端倪。

杨广往里走,很巧便听到有人说话,从角落里传来,他立刻支起耳朵,稍微靠近一些倾听。

说话之人很耳熟,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蜀国公家的三郎主尉迟顺。

尉迟顺藏在假山后面,声音压得很低,说:“女儿,你可记住了为父说的话?”

女儿?

尉迟顺的女儿,可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尉迟炽繁么?上辈子杨广也曾见过尉迟炽繁,是个长相柔美,性子温婉,有些子逆来顺受之人。

杨广暗暗探头去看,果不其然,正是尉迟顺和他的女儿尉迟炽繁。

尉迟炽繁面色焦虑,揪着自己袖子,似乎在犹豫甚么,说:“阿爷,女儿……女儿如何可以做……做这等事情啊!”

杨广眯起眼目,这等事情?那是什么事情?看来这次探听是探听对了。

尉迟顺劝导说:“女儿,你怎么如此死心眼儿?不就是一会子让你去给人主弹个琵琶,斟斟酒么?”

杨广恍然大悟,弹琵琶,斟酒?看来尉迟顺想要拿出美人计攻陷杨兼。

不得不说,这尉迟炽繁长相的确美貌,不似阿史那国女的泼辣,充斥着一股子北人少有的柔美,活脱脱像个南方的美人儿,身量纤细,柔若无骨,皮肤白润,总是面带忧愁,十足楚楚动人,倘或是宇文会见到了这等子美人儿,怕是又要立刻心动。

不过杨兼……

尉迟炽繁泫然欲滴,十足委屈的说:“阿爷!这……这如何可以?女儿……阿爷不是已经把女儿许给了梁州总管之子,怎么能让女儿做这等子事儿?”

梁州总管便是宇文亮,他的儿子就是尉迟炽繁历史上的丈夫宇文温。

杨广心里瞬间有了底儿,看来尉迟炽繁与宇文温已经有了婚约,但是并没有完婚。这会子,尉迟顺竟然让女儿去“勾引”杨兼。

尉迟顺说:“女儿,你便是太死心眼儿了!只是让你去弹琵琶斟酒,也没让你做甚么事情,最多与人主说说笑笑罢了,再者说了,这婚事虽然定下来了,但是还没结,也不一定非宇文温那小子不可,不是么?”

“阿爷!”尉迟炽繁震惊的说:“这如何可以?女儿……女儿这辈子非温郎不嫁!”

“你这孩子!”尉迟顺见她倔强,怕声音太大了,引来外人,便顺着尉迟炽繁说:“好好好,你要嫁给宇文温,阿爷不反对,但是你想想看,女儿啊,眼看着你年岁也不小了,宇文温那边还没有动静,他到底甚么时候迎娶你?是也不是?你若是这番去讨好人主,话头传到了宇文温那里,也让他着急着急,说不定明日便来提亲了。”

杨广挑了挑眉,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可万万骗不得杨广,尉迟顺绝对没说真话,这事儿不简单。

哪成想尉迟炽繁也是个聪明之人,冰雪剔透,一点就明,说:“阿爷,你怕不只是试探温郎这么简单罢。”

尉迟顺一笑,干脆说:“女儿太聪明了,好,阿爷跟你说实话,的确不止这么简单,但也是试探宇文温。如今天下大乱,外面那姓杨的,不过一个汉儿而已,我大周的天下,怎么能让他来做人主?便算是退一万步,人主驾崩,那也该由得我们这些贵胄来顶替,不是么?”

尉迟顺果然没安好心,他并非想要讨好杨兼,相反的,尉迟顺十分看不上杨兼,觉得杨兼是个外族汉儿,不配做上人主之位。

尉迟顺又说:“女儿,你去讨好姓杨的汉儿,这事儿必然会传到宇文亮,甚至是宇文温的耳朵里……要知道,梁州总管还没有站队,他手中也握着不少兵权,倒时候你在向宇文温哭诉,就说姓杨的汉儿羞辱调戏你,宇文温心疼于你,必然与咱们站在同一边,一起对抗姓杨的汉儿,倘或你祖亲能够即位,你便是公主了!”

杨广幽幽一笑,好一个尉迟顺,好得很,好得很呢,竟然想用自己的女儿使美人计,挑拨杨兼和梁州总管的干系,迫使梁州总管站队,一起对抗杨兼。

尉迟炽繁一听,还是不同意,说:“阿爷,女儿绝不能做这样的事儿!女儿……您不要逼女儿!”

尉迟顺板着脸说:“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若是闹得宴席不愉,阿爷这就去把你与宇文温的婚事解除!让你断了这个念想!”

“阿爷……”尉迟炽繁还想要说甚么,但是已经被尉迟顺打断,说:“没的商量,我让仆役准备好琵琶,你马上前去献曲!”

杨广听到这次,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立刻转身离开,找来了跟随的仆役,与仆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仆役应声,很快离开了府邸,也不知是去做甚么。

席间尉迟迥和众人攀谈,场面热络,杨广迈开小短腿,从外面走进来,很是腻歪似的窝在杨兼怀里。

杨兼低下头来,轻声说:“如何,我儿探听到了甚么?”

杨广幽幽一笑,说:“儿子还真是探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父亲的桃花是怎么斩也斩不断啊。”

杨兼奇怪的说:“桃花?”

甚么桃花?

杨兼还想仔细问问,尉迟顺已经走入了宴席,笑得十分殷勤,完全看不出想要和杨兼做对的模样,说:“人主,隋国公,二位郎主,今日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小女炽繁,略懂音律,能弹琵琶,不如让小女为诸位助助酒兴。”

他说着,不给大家反应的机会,立刻招手说:“来啊!把小女请出来。”

众人顺着看过去,便看到远处一堆的侍女,簇拥着一个身穿浅粉裙衫的女子,慢慢走出来。

那女子怀中抱着琵琶,走得很慢,微微蹙着双眉,似乎很是不情愿,但迫于无奈,还是慢慢走了出来。

尉迟顺的语气有些威胁的说:“炽繁,还不快快给人主拜礼?恁的没有规矩,阿爷是这么教你的么?”

尉迟炽繁眼眶微红,泫然欲滴,更添一份楚楚可怜儿的劲头,只好拜下来作礼,说:“小女拜见人主。”

尉迟顺仔细观察了一下杨兼,杨兼看到尉迟炽繁,竟然没有像一般的男子那样眼目一亮。

真不是尉迟顺吹牛,顺阳公主素来有京兆第一美人儿的称号,但顺阳公主往尉迟炽繁面前一站,都要黯然失色,自叹不如,尤其尉迟炽繁自带一股子忧郁柔弱的气质,更是惹人怜爱疼惜。

但看杨兼。

杨兼面色如常,看到尉迟炽繁,仿佛与看到旁的甚么人没有区别,无论尉迟炽繁是美是丑,都没有太大的干系。

的确如此,对于杨兼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干系,因为无论是美是丑,都无法让杨兼的铁石心肠心动半分。

尉迟顺稍稍有些尴尬,没想到杨兼的定力如此之好,便说:“炽繁啊,快快为人主弹奏一曲。”

尉迟炽繁低垂着头,一直不肯抬头,慢慢坐在席位上,也不说话,拨动琵琶,开始弹奏起来,声音如哭如诉,完全不像是在助酒。

尉迟顺的脸色僵硬起来,尉迟迥也是如此,连连给尉迟顺打眼色,尉迟顺尴尬的说:“炽繁!快,给人主敬酒,没看到人主的杯盏空了么?”

尉迟炽繁只好放下琵琶,有些消极抵抗,仍然垂着头,走过去给杨兼添酒,走得近了,尉迟炽繁柔美的容貌更是一览无余,眼角红彤彤的,含着泪水,委屈十足。

杨兼挑了挑眉,说:“斟酒便不必了,实不相瞒,兼不胜酒力,不能再多饮了。”

尉迟顺笑着说:“无妨无妨!听闻人主十足器重家弟,家弟平日里没少给人主添麻烦,今日是我尉迟家回报人主的时候了,倘或人主饮醉了,便让小女炽繁伏侍人主小歇,也是好的。”

尉迟顺说到这里,已经相当露骨,尉迟炽繁一听,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说好了只是弹琵琶斟酒,不做真的,眼下尉迟顺却让她伏侍人主小歇,那岂不是……

尉迟炽繁险些直接哭了出来,脸色屈辱异常,咬着嘴唇极力隐忍。

杨广低声说:“看看,父亲这个坏胚,竟然把姑娘家给吓哭了。”

杨兼叹气说:“为父真真儿冤枉死了。”

他又说:“儿子,你探听到了这个消息,便没有化解之法?这可不像我儿的作为。”

杨广故意说:“化解?如此娇媚的美人儿送到跟前来,怕是父亲不想化解罢?”

杨兼轻笑说:“哦?倘或为父不想化解,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我儿便要有个小弟弟了。如此也好,我儿向来形单影只,没有同龄孩儿陪伴,有个小弟弟也不错?”

杨广黑着脸,似乎被杨兼抓住了脉门,不情愿的说:“儿子已经准备好了,父亲不必操心。”

杨兼爱抚着杨广的小头发,笑眯眯的说:“我儿真乖,那小弟弟的事儿,暂且不提罢。”

杨广:“……”

就在众人“僵持”之时,仆役突然进来通报,说是有客人来了,尉迟迥说:“甚么人?老夫正在宴请人主,旁的人一概不见,去回了罢。”

仆役为难的说:“可是……可是,来人说是国公您邀请他们来赴宴的。”

“我?”尉迟迥更是奇怪,自己甚么时候邀请了旁人?

尉迟炽繁眼眸中突然充斥着惊喜,惊呼说:“温郎!”

宇文温!

来的客人正是梁州总管宇文亮,还有他的儿子宇文温。

二人走进来,尉迟炯和尉迟顺的面色登时尴尬起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尉迟顺也不知这是甚么情况,本还想让小女尉迟炽繁分裂杨兼和宇文温,没想到宇文温突然找上门来了。

宇文亮带着儿子走过来,拱手说:“蜀国公,没想到人主也在,蜀国公突然邀请,不知是否有甚么急事儿?”

尉迟迥都给他说懵了,甚么急事?自己甚么时候邀请宇文亮和他儿子了?

当然不是尉迟迥邀请的,也不是尉迟顺邀请的,而是……杨广。

杨广方才听到尉迟顺密谋美人计,便立刻遣了仆役出门,让他冒充尉迟府上的仆役,着急忙慌的去宴请宇文亮和宇文温来。

两家子是姻亲的干系,虽然请的匆忙,不过宇文亮和宇文温还是来了。

这下子好了,宇文温是尉迟炽繁的未婚夫,他如今在场,尉迟顺也不好明面上捣鬼。

众人全都坐下来,宇文温看到这个场面,与自己有婚约未过门的妻子,竟然抱着琵琶坐在宴席之上,宇文温并不是个傻的,多少明白了一些,但他不知尉迟顺想要挑拨离间,还以为尉迟顺“嫌贫爱富”,想要将女儿反手嫁给杨兼这个新的人主。

宇文温戒备的盯着杨兼,那眼神仿佛在看情敌一般,莫名有些狠呆呆的。

杨兼揉了揉额角,看来自己应该挽救一下名声,当即笑起来,说:“这便是梁州总管家的少郎主?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宇文温被迫站起来,拱手说:“人主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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