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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最高的建筑也只是一栋两层的楼阁而已。开国皇帝还没来得及大肆营建宫室,便早早逝去了。后面接连两任皇帝都没有实权,方相自然也不会费心劳民伤财的去为他们营造宫室。倒是方氏的相府,建造得美轮美奂,还有一座三层高的楼阁,是平京城里最高的建筑了。

私心里,竹生更喜欢相府,但她还是得入主皇宫。

当她的马蹄踏入宫城时,皇宫的侍卫早已经换成了她的人,那些宫女和内侍倒是都留下了。邯帝东逃时,带走了他的美人和那些惯用的宫女侍从。被抛在这里的,多是些没有品级的普通宫人。

好在人数还不算多。邯帝沉迷女色,方相会时不时的给他送一二新鲜美人,却从不放任他广征民女,也限制着宫城中总人口的增长。

竹生道:“这个人啊,说到底,早就把这个国家视作他自家的了。”

范深道:“徐氏亡故时,二世不过一病弱少年,若无方氏,怕是一世即终了。能传得三世,方氏功不可没。”

竹生道:“方家子终是不臣。”

范深道:“父是父,子是子。方氏虽使君权旁落,却终未篡国。他这一生,功过是非,谁人能道?”

竹生耸肩:“最后也不过一抔黄土。”

范深取笑:“谁人最后不是一抔黄土?帝王将相,你我皆是,逃不出这最后的收场。只是若以此论,敢问竹君又何必策马天下,逐鹿九寰?”

竹生捏着酒盏道:“我求个痛快。”

范深道:“如何才是痛快?”

竹生道:“身有武功,手握权柄。无人可以力欺我,无人可以势压我。”

夏日傍晚的微风拂过,屋檐下串串铜铃叮当响动。竹生捏着酒盏,下意识地投过去一暼。

苍瞳在檐角下静坐,背影如同雕像。他总是这样安静,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时刻不离。他若不放出神识故意让她察觉,竹生甚至以神识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对竹生来说,他是个谜。

竹生不是没问过,得到的回答始终是沉默。苍瞳不愿揭开谜底。

竹生并非全然地信任他,竹生是奈何不了他。竹生几乎可以肯定,苍瞳绝对是小九寰的最强者了。在这里,苍瞳便是唯一一个有力可欺她之人。幸而他已不是人,幸而他不欺。

但这件事的关键,在一个“幸”字。把命运交给运气,竹生不喜欢这样。

这厢范深执壶,倚着栏杆笑她:“纵万人之上,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抔黄土。”

范深有些年纪了,他元月里才升级做了外祖父。他精通岐黄之道,一向注重养生,虽然鬓边有了些风霜,却瞳眸深邃。眉目间是七刀、杜城这些年轻人比不了的成熟气度。

他与竹生私下里向来随意,闲坐小酌,姿态悠然,自有一股儒雅风流。

竹生丢下酒盏笑道:“黄土还远,不如说说眼前。我掐指一算,先生未来将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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