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tjy冰淇淋3号（2/2）
她握着玻璃杯，手指都觉得有些使不上力气。
她不敢正眼直视那两人，只敢，一下一下，用余光瞥着。
假作自己在看屏幕上的影片。
“嗯？你理想型是我这样的啊？”江君月毫不扭捏，凑过去问他，带着愉快的语气。
“你听他瞎说。”傅钟无奈摇摇头，然后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喝了，下一个。”
“哎，真没劲！”葛飞啧啧出声，然后张罗着大家摇下一个人。
两轮下来，葛飞替换下场休息，他见左祐做一边看电影也不来玩，过去问问。
他坐左祐身边，给她端了个果盘。
左祐偏头看他，笑着答谢：“谢谢啊。”
“没事儿，咋不跟他们一起玩啊？”葛飞是个神经粗条的，自然察觉不到左祐低沉的心情，问。
“没事，我不爱玩那些。对了，问问你。”左祐看向远处那几人，调出自己最平淡的语气，好像很随意地问：“江君月和傅钟，什么关系啊，我第一次认识她，给我讲讲呗。”
“嘶，我也是高中时候才认识将军的，好像他俩贼小就认识，肯定没你小学那么早，应该是傅钟初中的时候？俩人都参加同一档电视节目认识的，傅钟赢了她拿冠军了。然后高中我们就是同学了。”
“将军和傅钟呢，关系肯定是特别好，有点那种是彼此认可的对手感觉吧，俩人学习啊各个方面叫着劲的比，然后分科将军学的文，拿了我们学校的文科状元那叫一个牛。当然，要是这么多年了他俩都擦不出火花我肯定不信。”
葛飞摸摸下巴，回忆着说：“他小子还不承认，我记得高中时候，问他理想型，他明明白白跟我说是将军那样的。”
“这俩人，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左祐越听，越懵。
眼眶，脑子，都嗡嗡的。
她犹如被扔进记忆的回溯通道，毫秒之间，她眼前浮现出，初三的时候。
她坐在家里的电视机前，看着电视里的傅钟参加答题节目。
那个决赛。
当时，站在他对面的女生。
就是...
江君月。
刷地，左祐眼眶模糊起来。
这些年，她所有的努力，她拼了命地跑，跑到他的世界里。
结果发现，她早在起点的时候就输死了。
当她还傻傻地在电视前仰望的时候，有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我，我去一下卫生间。”左祐站起身，结巴地跟葛飞说，然后抄起身边的包就往门口快步走去。
“哎，去厕所带啥包啊...”葛飞挠挠头。
她恨不得走快一点，再走快一点。
慢一秒，她怕自己的眼泪憋不住，让人看了笑话。
左祐飞速从傅钟所坐的地方擦过，傅钟愣了下，回头，只见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葛飞回来坐，他皱了皱眉，问：“左祐什么时候来的？”
“嗯？我没跟你说吗？一直在啊，我叫她来玩的，说是去厕所了。”葛飞喝了口饮料，一脸无辜地说。
江君月听见俩人在聊天，一偏头，看见傅钟握着手里的卡牌，居然发呆出神了。
他这副模样，她极其少见。
一出来，寒冷的风把左祐吹了个猝不及防。
她裹紧自己身上的大衣，往附近的公车站走去。
街上行人很多，大多忙碌地与她擦肩而过。
她没了力气，只能缓慢地走着，低头看着脚下，顾不得别人。
走到车站，她坐在候车亭的椅子边，
略带些跟的靴子走着磨脚，酸涩和阵痛从脚跟传上来。
明明一阵一阵的风刮来，可是她却觉得周围空气稀薄，不然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喘不上气。
她不想哭，不想那么没有出息。
手机震动起来，左祐赶紧拿出来，可是，看到的是另外一串号码。
她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接通，沉声说：“爸。”
电话那端，似乎十分嘈杂，混着聊天大笑的声音。
“哎...闺女啊。”左父说话磕磕绊绊的，大着舌头说着：“上次你跟我说，说什么，你去华大交换念书了。”
他故意提高了声调。
左祐捏着手机的力度一点点加大，“嗯，现在在华大。”
“对，就该好好学习！你好好学，没钱了就跟爸爸说！”
听声音，左祐判断他又喝了不少，说着浑噩的废话。
“爸。”
她好想告诉他，你女儿现在很难过。
“说！怎么了！”
“...”听到他不清醒又带着酒气的语气，左祐扯了扯嘴唇，“没事，心情不太好。”
过了会儿，那边说：“没多大的事！多少人想去华大都上不了，你，你叔叔们听了都羡慕你爸爸！”
混冷的车站，一辆辆公交车来了又走。
左祐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
“我当初说的没错吧，你听爸爸的就对了！当初没考那个美术，现在不也能上华大，我闺女牛...不用走那个烧钱的！”
“能考文化上华大，走什么美术，是不是你说，啊，闺女。”
啪嗒——
她的眼泪被压垮，从眼眶摔落。
一串接着一串，左祐麻木地掉着眼泪。
失望，悲伤，气愤混在一起折磨着她的泪腺。
“您是最没有资格，对我说这番话的人。”左祐早就习惯这样的失望，静静道：“六岁以后，你就没再真正参与过我的人生，如果你不懂我的理想，也不知我的努力，就不配对我这样指手画脚。”
她缓了口气，说：“我不缺钱，没事我就挂了，您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左祐再也不绷着，崩溃地哭了出来。
这些日子的疲惫，今天在聚会上的心酸揉在一起，自己父亲赠送的失望成了压垮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伸手擦着眼泪，左祐看着自己手指上，被摸花的的眼线眼影痕迹，能想象自己现在是一副怎样的狼狈。
冷风越来越大了，风刮干了她脸上的泪水，留下又干又涩的痕迹。
她手机悄悄亮起，最新收到的微信消息提示着。
左祐看着手机，眼泪滚落在屏幕上，清亮的泪珠让手机的温度热温。
她揉了揉眼睛，眼里恢了几度笑意，敲着字回复。
她有好多话，恨不得给她打过去电话诉说。
可是，她知道妈妈听到她哭会着急，会跟着难过。
所以，只要她赶紧擦干眼泪，就可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