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1/1）

鲜血迸溅在斯内普的脸上，手上，地上。

他颤抖着，左手紧紧的捂着眼睛，喉咙间发出了破碎的忍痛声，终于忍受不住的跪倒在地。

“佐助！”宇智波鼬急促的喊了一声，又突然止住了脚步。

斯内普抬起头，用仅存的左眼看了过去——

宇智波鼬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慌乱之色，眼中也不再平静无波，而是震惊又复杂的望过来。他似乎想冲过来，又努力扼住了自己的动作，嘴唇颤抖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有这样的表情就够了。

斯内普唇角微勾，他满足了。

他喘/息了一下，把颤抖的右手张开，递了出去：“你要的眼睛……”

“佐助！我——”

宇智波鼬看着那只沾满了血的手，原本冰冷的表情动摇了起来，他紧抿住了嘴唇，眼中控制不住的露出了痛色。

“另一个——马上就好。”斯内普下定决心，脸上划过一丝狠色。

“等等——够了！”

宇智波鼬声音沉了下去，带着遏制不住的怒气，他瞬身过来，一把攫住了斯内普的手腕，不让斯内普的手去触碰另一只眼睛。

斯内普递出的右手仍保持着那个动作，左手则被宇智波鼬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斯内普虽然不知道现在情况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变化，但他仍保持着最开始的计划——在战斗发生前尽量示弱。

“只有一只万花筒写轮眼……没办法变成永恒万花筒吧？”他咬着牙，声音颤抖的问。

“……”

宇智波鼬复杂的注视着弟弟，说不出一句话。

他甚至不能责怪佐助。因为是他一直口口声声说着想要佐助的眼睛的。

可——佐助为什么不恨他？为什么宁愿把眼睛给他？

明明……他应该直接死在佐助手中的。应该是他的眼睛要送给佐助的。

面前的黑发少年闭着右眼，鲜血不住地淌下，他只是执着的望过来，眼神疑惑，脸色都因为失血而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宇智波鼬心乱如麻。

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他根本想不到这种时候还能用什么样的说辞把话圆回去。

但是不圆的话……

这样的佐助……

“你在挣扎吗？”斯内普感到身体渐渐麻木，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盯着宇智波鼬，努力用正常的声音说：

“既然早就做了决定，就进行完吧。不要有心理负担，因为——”

斯内普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因为我是自愿的。”

宇智波鼬身体微颤。

“灭族的事对我来说——”斯内普有些挣扎，但还是坦然的说出了口，“不如你重要。”

宇智波鼬在即将获得力量的时候，还因为和他的亲情而犹豫不决。

这让斯内普放心了一些，但他也坚定了做完这一切的信心。

因为只有给出了他的报酬，宇智波鼬以后的关怀才真正属于他。

毕竟他之前坚持查找当年真相，是为了未来不会因为宇智波佐助这个身份而遭遇什么意外的事情，并且这件事和宇智波鼬紧密相关。

宇智波鼬则在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无比温暖的拥抱。

可能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沦陷了。

斯内普在心里嘲笑自己。

……还真是傻啊。

明知道不能去碰那些施舍来的温暖，那些也不是给他的，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陷进去了。

一直到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心甘情愿的挖出自己的眼睛送给那个人，只为了换一个真正喊他“兄长”的机会。

增智剂也救不了他的脑子了。

“佐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一直听到了这里，宇智波鼬终于忍不住惊怒变色，所有的面具和谋划全被一句“不如你重要”给击溃了。

宇智波鼬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半晌，他低微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嗓音中带着沉痛和一丝的软弱无力：

“停下吧……佐助。”

“我……不能要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