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5)

姑娘沉默了下来,漆黑的眼睛里,燃着幽深却又暴烈的火焰。

第二天,她搬进了一间带锁的空房子里。

第二天,疯妇抱着几件衣裳,衣裳里包着几块糕饼。

她又去了那个渡口,又在那里等了一整天。

“我的阿丘是河神老爷的金童……我的阿丘跟河神老爷享福去了……”她喃喃地说着,浑浊的眼睛既像是清醒,又像是糊涂,“阿丘不哭,阿丘不怕,阿娘来看你了,阿娘给你带了衣裳……”

她抱着旧衣与糕饼,跳进了河水里。

……

又是一年河神祭。

人们抬着送嫁的队伍,从村口一直绵延到河边。

今年的河神夫人很安静,她只问了一句话:“何息婶子呢?”

答话的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何息是村里那个疯妇的名字。

“她跳河了。”回答的人平静而又麻木。

疯妇疯得太久,疯到人们几乎已经要忘掉她的名字,疯到人们已经没有心力去看顾她。死在河水里,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但等到答话的人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一双仿佛在燃烧的眼睛,他在对视中感受到了痛苦,但不是因为那目中的火焰,而是他本来就有,却被刻意遗忘的痛苦。

好像那火焰,烧透了一层厚重麻木的壳,被埋葬已久的苦痛就从裂缝里钻出来!

但那苦痛是如此的鲜活,几乎要和那火焰一起燃烧起来!可是还差着点什么……还差着点什么……

……受神庇护,风调雨顺;惹神厌怒,洪旱反复……

……河神夫人是去给河神老爷做夫人的,金童玉女跟着一起去,是去河神老爷那享福的……

……信也好,不信也好,事情都不会有什么区别。不过,如果信了,心里会好受一点……

是吗?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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