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错_第3章(1/4)

婉婉讪讪摸了摸脸,“恰好想起还有两页经书没抄,打算起来抄书罢了。”为挽回面子,慢吞吞下榻,挪到了书桌后头。

尤不死心,左顾右盼,“今儿厂臣来过没有?”

小酉说没有,“人家是大忙人,听五七说司礼监风向要转,肖少监是四位秉笔里最有能耐的,奴婢觉得他这回一定能当上掌印。”

婉婉的小楷在砚台里蘸了半天,“其实厂臣人挺好的,就是凶了点儿……”

“东厂是什么地方?能在那里做提督的,大约只有您说他好。”小酉探身吹了吹菱花上的灰,歪着脖子又开始思量,“话又说回来,他老人家能当上掌印,对咱们有好处。不管怎么说,总在咱们宫里掌过事,不比旁人贴心嘛!要是有他给您撑腰,万一皇上顾不及您,好歹他还能照应照应。”

这个现状说来让人尴尬,司礼监在大邺初期不过是宫内的一个办事衙门,后来的皇帝一个比一个倚重,闹到现在,掌权太监几乎抵得上内阁首辅。婉婉虽然是女孩儿,但政事上也有自己的见解。太祖皇帝曾经明令严禁宦官干政,古来就有前车之鉴,后世子孙竟全没把祖宗的话当回事。她有时候想得长远,这家国天下最后不知是怎么个收场。当然如果非在太监里找个人为皇帝分忧,那么肖铎还是不错的人选。

小酉又装模作样糊弄她,冲着门外屈膝纳福:“给肖少监请安。”

婉婉眉毛都没抬一下,“头回信了你,第二回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殿下说谁是傻子?”

外面果真有人撩袍进来,婉婉转头看,来人戴乌纱,穿香色绣蟒飞鱼服,即便面色疏淡,眼睛里也总带着三分笑意。

她怔了下,站起身叫厂臣,肖少监对她揖手行礼,“宫里人来回事,说殿下玉体违和,臣特来瞧瞧。”眼波在她身上一转,“殿下觉着哪儿欠安呢?”

婉婉很紧张,局促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就是脑袋发热,嗓子眼儿也不舒坦……还发虚,出冷汗……”

肖少监的眉毛几不可见地一挑,“听症候,似乎病得不轻。”踅身责问外面伺候的人:“主子病着,怎么不上太医院请太医来?跟前这么多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在这深宫之内,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绝对掌有生杀大权,宫女内侍的死活,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因此个个吓得脸色煞白,趴在地上磕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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