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第646章(1/3)

人在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往往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志得意满。

张廷玉也不过是个俗人,他掌心里,赫然是一枚盖着的红色铃印,废太子胤礽旧日的太子宝印。

顾怀袖只觉得自己背后冷汗都出来,她看着张廷玉,却发现张廷玉眼神是晦暗不明的。

“你……”

“你说在万岁爷万寿的时候,太子一党的中坚噶礼,忽然收到由太子亲信送去的又印信的信件,会不会立刻有什么动作?赵凤诏乃是噶礼的心腹,也是太子的亲信,这一封信,不如就让胤礽借着这次万寿,给要赴宴的噶礼……”

张廷玉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抽了顾怀袖手里的锦帕,轻轻将手心里的印记给擦去,印泥的颜色是深深的血红,像是一大团血迹。

他已经站在了灯盏前面,便轻轻用手指拨了一下烛台的火焰,看着它在自己手指拂过的时候变幻形状,“这火啊……在灯盏里的时候,小小的一团,可若是放在了荒原上,芳草萋萋,几乎立时从温驯到凶野……”

微微眯起来的眼,眼缝里只有些微的光影。

张廷玉许久没有再说话。

他的影子被灯盏的光拉得长长的,覆盖了富贵蓝红夹百花盛开图绒毯的一小半,有一种奇异的压抑。

这一刻,顾怀袖知道,他变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可平白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被皇帝召入宫中,要么划花一张脸,要么丢命。最后她跟皇帝呛声儿,狠狠一刀划了手……犹记得那一日,她把自己卖给了胤禛,彻底成为四爷的奴才。张廷玉接了她出宫,紫禁城巍峨的影子,便在他们的身后,逐渐地拉长,拉长……

如今看着张廷玉的身影,她恍惚觉得那是整个厚重的紫禁城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顾怀袖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泪眼模糊看他鬓发已带斑白。

张廷玉回头:“贤臣,权臣……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

不都是一个“臣”字吗?

张廷玉说: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又说,伪君子长戚戚,真小人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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