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1)

周寒执终究无奈,将怀中人抱得更紧,许久方才轻声凑在她耳边道:“没有你,我便又成了无家之人。澜语,你对我很重要,我可以被贬官被流放,却不能失去你。”

荣澜语未曾想勾出他的这番真心话来,一时不由得怔住,却听他继续道:“可我有把握能说服圣上。澜语,我会挣一个光明锦绣的前程送给你。”

当初定下这门婚事的时候,荣澜语万万没想到会有眼下的场景。曾经的酒鬼,一板一眼地告诉自己,要挣一个光明锦绣的前程,为了自己。

荣澜语心满意足,声如蚊讷道:“你醉了。”

周寒执淡淡应声:“从前醉过,往后不会了。”

荣澜语轻轻吁了一声,又道:“咱们的日子已经够好了,何必求一个锦绣前程。高高兴兴的,平平安安的,不就成了。”

周寒执松开她,手指点着账本嗤笑,眼底却一片温柔道:“可惜,某些人看上去是一颗无欲佛心,但心底却不希望自己过得比旁人差一星半点,又生得贪财。娶了这样的夫人,不好好求前程,只怕是养不熟。”

荣澜语被他说得愈发不好意思,却又讶异于他如此洞悉自己心底的念头,不由得讪讪道:“你不乐意,大可换个夫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惦记你的人此刻已经等得眼巴巴的了。”

周寒执想起今日瞧见的曹芳晴,不由得蹙蹙眉,心里一片厌烦道:“我不喜欢旁的女子。”

荣澜语一怔,水盈盈的双眸不由得望向周寒执。

周寒执回眸间,便见到这张巴掌大的被眼泪打湿了的桃红脸颊上一双勾人心神的沁水双眸。他不由得心神荡漾,墨眸中闪过一丝琉璃光芒,而后用双手撑在她的身子前。

荣澜语只见那银色镶边的华服微微抖开,衬得他俊美无铸的脸庞愈发贵气逼人。她心里一虚,没等说话,他的手指忽然轻轻抚过她柔软的唇,而后将自己的唇紧紧贴上去。

荣澜语只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又晕晕乎乎,一时什么都想不得了。眼泪与思绪一同融化在缠绕的舌间,留下一片温热与剧烈的心跳。

淡雅的草木清香与清甜的唇香交杂在空气之中。

等到他的唇离开时,荣澜语的身子早已软在他的怀里。

“你不讲道理。”荣澜语恹恹道。可她这幅样子让周寒执更喜欢,忍不住轻轻一啄,又将那柔软的唇尝了尝。

荣澜语羞得已经连脖子都红了,使出浑身的力气勉强把人推到一边道:“你这铺子我不要了……太贵了……”

周寒执轮廓鲜明的脸颊显得柔和不少,一双勾人心神的桃花眼并不餍足道:“养廉银得了二百两,你要不要……”

第43章竟是晕了过去

次日一早,新荔望着桌上的二百两银子和一张地契发呆。

“主子去赌坊了?”她问。

荣澜语照照镜子,看见嘴唇晶莹粉嫩之间,更稍稍带些肿,不由得恹恹道:“差不多吧。”

“那……您下回可别去了。”新荔叹道:“下回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听见这话,荣澜语耳尖又红了,戴上一对蓝宝石的耳坠,瞧着却衬得耳朵更红,赶紧摘下来换了一对红宝石的,方念叨道:“卿罗阁这回扩充门面,流水一定能好许多。只是仙鹤缎坊那依然不景气,如今跟咱们一样的缎坊起了好几家,咱们显得不再有什么新意了。”

外头,宋虎拎着今日要采买的菜肉单子要进来问话,荣澜语换身衣裳出去,才知道不仅仅是采买的事。

“您记得上回春分的时候万福过来替老太爷问安,许是听谁走漏了消息,竟把大人秋分时候要面圣的事也传给了老太爷,老太爷听完就不大坐得住,昨儿派人来传话,说是过两日要来盛京替大人打点一二。”宋虎瓮声瓮气道。

听他说完,荣澜语才感觉到他语气里有怨气,不由道:“我每月给老太爷写两三封问安的信,回回都请他来。如今总算要来了,在这有我们照看着,总比在老宅子享福,这也是好事,你怎么这样不情不愿?莫不是老太爷说过你什么?”

宋虎觑了新荔一眼,又瞧瞧清韵,见二人都一样诧异,不由骂周平嘴严。可他又唯恐荣澜语受委屈,只好叹道:“这话奴才不该说,可又唯恐夫人难做。您有所不知,上回我去宁州的时候,老太爷让我转告您和大人,要么,要么就早日同房,要么就赶紧给大人纳妾。若是看不着孙子,他是不会来盛京的。”

荣澜语与清韵对视一眼,心里了然道:“怪不得每回给老太爷写信,他总爱答不理,原来还是在埋怨我。”

“这会老太爷来了,您说,指不定又要把这两件事提起来。到时候要是再闹大,可就不好看了。”

“你先出去吧,别乱说话,夫人会有主意的。”宋虎毕竟是外男,不好多听多说的,清韵见他传完了话,便赶紧把人撵了出去。

屋里只剩荣澜语三个。清韵方问道:“夫人怎么就不跟大人同房呢,这都快一年了。您这样,日子往后也不好过吧。”

“夫人不喜欢大人?”新荔试探着问。

荣澜语叹叹气,知道两个人早想有此一问,今日总算问出来了。可她也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昨儿倒是有肌肤之亲,可总觉得距离同房还差那么些感情。

她不知为什么抗拒,而周寒执似乎也没有这些念头。

但对于如今的荣澜语来说,给周寒执纳妾,是近乎不可能的事了。

“到底是我的不是。”荣澜语思量片刻道:“不过老太爷如今想着大人应对圣上的事,大概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这事。你们好生给老太爷收拾屋子,别弄得像客房似的,这是周府,是自己家。”

“其实咱们这位老爷,除了抱孙子的事,旁的事都挺好说话的,对您也算不错。只不过,您要防备着郝夫人,奴婢总觉得她窝着一口气要报复咱们呢。现在还则罢了,若是老太爷进了府,她又折腾生事可怎么好。”清韵柔声劝道。

“我不会再纵容她了。再一再二不再三。”荣澜语干脆利落道。“从前不是没法子料理她,只是毕竟是周家亲戚,我做得太过也不好。但若她再耽误咱们好好过日子,我肯定不能再忍着了。”

“夫人能下决心就好。这种人实在不必姑息。要紧的是,咱们也别因为这种人惹大人和老爷生气,那就顾此失彼了。”清韵又道。

荣澜语知道她说得是真心话又句句为自己好,不由得爱怜道:“你们也大了,往后也要嫁人了,却还在整天操心我的事,连寻亲的空都没有。”

“奴婢的娘亲是您的乳娘,还能委屈了奴婢吗?”清韵笑道:“反倒是新荔。姑娘得多疼一些,别让她总跟周平一块胡吃瞎闹,多想点正经事。”

“什么叫胡吃瞎闹!什么叫跟周平,分明是他总黏着我。”新荔不乐意喊道。

可荣澜语与清韵对视一眼,二人早已笑出了声。新荔这才反应过来,追着清韵道:“我才瞧不起周平那没出息的蜜糖嘴!你别胡说……”

主仆吵吵闹闹,又笑作一团。府上之人早已听习惯了,可谁能不喜欢笑呢?这边有笑声,外头侍候的人心情也松快。

这会,外头门房的人又来传话,说是钱夫人请荣澜语到府上叙话,有贵客想与她一见。

钱夫人,便是从前的参议夫人。而今荣澜语所在的位置。

“这话怎么说了半截?”新荔不再追赶清韵,赶紧过来替荣澜语上妆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