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1)

荣澜语醒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周寒执守在榻前,自己的小手则被人家攥在手里。好在身子不好,脸颊本就是绯红的,倒是不用再担心脸红。

“你怎么回来了?”荣澜语声音哑哑的,却有种特别的魅惑在里头。周寒执的心漏了一拍,随后摩挲着她的手淡淡斥道:“自己累着了都不知道,我怎么能不回来。”

荣澜语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回来却又无力,只好任由他拽着,语气懒懒道:“白日里确实难受过一阵,我以为只是闹觉了。”

巴掌大的小脸被锦被裹着,露出淡粉色的樱桃小口,灼灼鹿眸,弯弯细眉。周寒执几乎是难以把持地抚过她的脸颊,语气却愈发不客气道:“要是再这样,往后就什么事都不许管了。”

“那怎么行。”荣澜语稍稍别过脸去,可这幅娇羞的样子更迷人,那双大手愈发移不开了。

她勉强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和,可一张嘴还是腻腻歪歪的声音。“你不让我管,我瞧着四处都没章程,哪哪都不顺眼,反倒窝气了。”

周寒执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却又心疼她累着,好言劝道:“至少这些日子什么都别管了。”

“那也不成,还有一堆事呢。”荣澜语的声音带着央求。

周寒执忽然明白,这便是撒娇的样子。他想起自己质问荣澜语的那一晚,问她撒娇是什么样。荣澜语说从未对余衍林撒过娇。

“你怎么这么高兴呢?”荣澜语看出他眉间的喜色,抬眸问道。

“没有。”周寒执压下唇角的笑意,一双桃花眼锁住荣澜语道:“还有什么事是没办的,我这就帮你都办好。”

荣澜语还想拒绝,但周寒执已经唤清韵进门了。

第45章毕竟是面圣

周寒执很少需要人侍候,除了用膳也不怎么跟清韵几个说话。今日头一回叫她,倒是叫清韵有些紧张。

“夫人近来都在忙什么?与我说说。”周寒执淡淡吩咐着。

清韵这才想起来,入府以来,几乎从未见过周寒执发什么脾气,真真和自家主子一样,是极好相处的人。

阳光照在他如玉的脸颊上,近乎完美的侧颜让人心动不已。再加上挺括的身躯,十足的超拔气质,让榻上的荣澜语忍不住心生依赖。

“你说吧,清韵。”她柔柔吩咐着。周寒执瞧她一眼,唇边漾起轻快的笑意。

见这场景,清韵愈发安心,这才开了口。

“头一桩是两家铺子的生意。卿罗阁那还好,这几日颇见好。但仙鹤缎坊从这几个月开始便不见太好,夫人想了很久的法子。”

周寒执打断她,俊美的面庞转向荣澜语,问:“你不是有主意了,之前问过我一次,怎么不照做?”

荣澜语有些羞赧道:“以神佛的名义赚银子,总归是不好的。”

周寒执便叹:“你总想这么多。凡事问心无愧,又何必拘泥太多。神佛也知凡人辛苦,又怎会在意这些。”说罢,他把周平叫过来,吩咐道:“从盛京城外的雨台山请一尊佛像回来,放在仙鹤缎坊里。”

“这,这跟缎坊的买卖有关系吗?”清韵一时不解,向榻上的荣澜语求助。

荣澜语与周寒执对视一眼,但听眼前人笑道:“自然有关系。请了佛像的铺子,就有神明护佑。这样的铺子在百姓眼里,距离西方净土也更近一些。不管真假,至少心安。”

他这样一说,清韵立时便懂了。果然这主意极好。

“这话我可没跟你说过呀。我只是问问你,从雨台山请一座佛像,要多少银子罢了。”荣澜语眨巴着眼睛问。

“你那点心思。”周寒执淡淡一笑。

旁边,清韵低头抿嘴一笑,却忽然意识到,大人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由着夫人去做而已。

“转告温长志,请来了要好好供奉香火。”榻上没气力的荣澜语又撑着身子嘱咐,唯恐她们做不好。周寒执无奈地将人按回榻上,显出几分气急道:“不准管,只准听。”

荣澜语吐吐舌头,稍稍侧了脸,露出精致的下颌线。周寒执被气笑,忍不住上手揉开她的眉心道:“就不该让你听着。”

“可别。”荣澜语拽着他的胳膊道:“你不让我听,我更不放心了。”

周寒执被软软的小手抓了一把,心里一阵酥麻,好不容易按捺住悸动,又问道:“还有旁的事,再说说。”

清韵嗯了一声,却是一股脑说了一大堆道:“除开府里的细碎之事,还有梧州的老爷夫人,更有安宁少爷在尚文阁读书,夫人总担心吃穿用度不够;咱们老太爷在宁州住着,夫人也要时不时打点一二。还有前参议夫人那,总要夫人过去陪着说笑,昨儿又添了通政使夫人。咱们夫人处处应对周全,却不知背后有多少心思在里头……”

等到清韵絮絮叨叨说完,周寒执便摆摆手让她离去,并未再作何反应。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一时又有些担忧。直到出门从院子里瞧见屋里的二位主子似乎还在好好喂药,才放心下来。

荣澜语用胳膊撑在榻上想起身,周寒执先是不许,可又怕她躺得难受,只好扶着她起来,又在身后塞了鹅羽软垫。

二人如此平视着,距离倒是更近一些。

小炉子里头温着的药因是小药童开的,早就被弃了不用。方才小丫鬟重新端了医士开出来的药,拿了青窑玉璧底的碗盛了,就搁在榻边的红木云纹案上。

另有一碟牛乳山楂球,是荣澜语平素最喜欢的点心。

周寒执端了药,拿鹤纹铜勺搅了搅,才递给荣澜语。却不想荣澜语浑身气力不足,连拿药碗的力气都没有,竟手一抖,眼瞧着药碗就要倾覆。

好在周寒执眼疾手快,一双大手稳稳扶过去,刚好把她的小手紧紧包住。二人的手指彼此交叠,一个身子虚弱而指尖冰凉,一个筋骨刚强而双手滚烫。

药碗也散着热度,内外交加的温热让荣澜语的手很快变得舒服而温暖。“我自己可以的。”她有些拧巴,从大手里往出挣扎道。

周寒执却不放心,用手虚托着递到她唇边,瞧着她昂起修长的脖颈一口口咽下去。白皙的脖颈微微耸动,便有褐色的药汁从唇边滑下来,顺着脖颈向下留。

周寒执喉头一紧,不敢再看,慌忙取过帕子帮她擦拭。白色的锦缎滑过香滑的肌肤,说不清楚是谁更柔软。

“苦。”荣澜语微微昂起脸,原本晶润的双眸此刻写着难受,皱巴巴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周寒执端了山楂球过来,荣澜语赶紧咬了一颗,酸甜醇香的口感在口中四溢开来,这才见她的脸上又重新有了笑意。

“还不如个孩子。”周寒执淡淡埋怨,但端着牛乳山楂球碟子的手却不曾放下。

咬着酸味浓郁的点心,荣澜语的心绪松快不少,懒懒靠在榻上,一双美目看着周寒执道:“方才说二姐姐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