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2/4)

大家谁也不敢违逆,笔直地站着,低头应了声“嗻”。

至此,半夜里的训诫算是完了。

老宫女一走,大伙儿才敢松口气,然而谁也不敢多说半句,麻溜地爬上床钻进被卧。仰天躺的忙侧过身去,担心自己磨牙的,拿被角垫住了槽牙。

横竖这一晚睡得很不自在,第二天四更又被催促起身,颐行混在人堆儿里洗漱,又一块儿去了伙房。端着碗排队舀粥的时候,她扭头朝外看了一眼,二月里的清晨还有些冷,一层薄雾沉淀在房檐之下,对面往来的人影,像花色的枣泥糕落进了牛乳茶里。

“姑爸,我给您拿了一碟南小菜(苏州小菜),快吃吧。”银朱把菜碟子往颐行面前推了推,“听说宫里头吃饭的点儿和外头不一样,回头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咱们呢,别管好不好吃,且得吃饱了。”

颐行点了点头,怅然说:“我那个侄女儿,出门那天满脸的不乐意,我还说呢,进宫当娘娘有什么可伤心的,现在看看,想在这宫里好好活着不容易。”

银朱问:“您后悔了吧?”

本以为那位娇生惯养的老姑奶奶真能咂摸出生活的苦涩来,没曾想她说不,“我更想知道当娘娘是什么滋味儿了。”

银朱笑起来,边笑边晃脑袋,“我敢打保票,您压根儿不明白当娘娘最首要的是什么。”

这个颐行倒真没想过,一脸洗耳恭听的神情,“你知道?”

银朱觑了觑左右,才压声道:“这宫里,除了太后和皇上,其实全是奴几。咱们干杂活儿,服侍主儿们,主儿们呢,第一要紧的是伺候皇上。”

说起皇上,颐行倒真不那么当回事儿,早前也打过两回交道,没看出来长三头六臂,反倒是容易脸红,斯文得像个姑娘。后来听说他登了大宝,在她心里形象才略微高大了点儿,可转年他不是娶了她侄女儿吗,辈分上又矮一截,在她看来,又变回了那个乱撒尿的小小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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