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2/3)

“于是我们搬到了城镇外,城镇外没有丁口税,但有妖魔鬼怪。”

“那时候我很感激道种,因为有了它,我们不必再担心城镇外的妖魔鬼怪。”朗擎云忽然笑了一下,他的笑也冷冰冰的,“我是为了家人都能活下去而修行,我怎么肯听它的话去杀亲证道?”

这可怕的四个字被朗擎云念得杀气森然,已完全看不出之前那个热心良善的青年影子。

“我越不肯杀,它就越要我杀。我甚至不敢放开修为。

“我不肯听它的话去修行,所以……

“我也绝不肯死!”

朗擎云的目中已经没有了一点温度,他的杀气也已凝聚到最顶点。他此时展现出来的修为,远比之前与碧麻山六匪交手时要高得多,也可怕得多。

那柄藏在背篓里的短剑,已快得化作一线几不可见的白光!

但这一线锋利的白光,却又突兀地停成了一柄剑。

它就停在双文律的面前,剑尖抵在指尖上,不能寸进。

朗擎云僵在原地。

一道更锋利无匹的剑意,已从那指尖穿过他的剑身、他的手臂,一路斩进他的胸膛,斩开他无法自控的杀念!

朗擎云僵了片刻,才发现自己仍然活着。

那道剑意远比他所能极近的剑意更锋利、更要斩尽一切牵绊,可它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以至于将他穿胸而过,却又使他毫发无伤。

这样的剑意,竟可以没有杀意吗?

朗擎云跌坐回椅子上,手中还握着那柄短剑,神色却很茫然,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可怕的冷煞。

他胸中无法自控的冷煞与杀意,竟已被方才那一道穿胸而过的剑意斩了个干干净净。这让他感受到了已许久未有的轻松。

“我……”他喃喃开口道。

“听。”双文律却道。

“听什么?”朗擎云下意识反问,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

许许多多的声音,走路声、倒茶声、谈笑声……所有他方才忽视的声音,此时都鲜活地冲刷进他的心中。

修行要一心坚定,可是该坚定于什么?修行要斩断牵绊,可牵绊是什么?

道种说他该坚定于修行,道种说他的家人是该斩断的牵绊。

朗擎云在这鲜活又纷扰的种种声音中,又听到了茶馆一楼几个书生的辩论声音。

湖中断桥建了八年,却一直未成。因为老榕树的根实在太广、太深,又太有力,如果不把它伐去,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把桥基给毁掉。

他们在辩是否该为修建道路而伐去老榕树。

一个说:老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才长成如今这个样子,实属难得。

另一个说:不修桥每天耽搁多少人多少时间绕湖,大好光阴都被浪费在路上。

双方争来争去,道理讲了无数,都不能说服对方,声音也越来越激烈。

朗擎云空空茫茫地听着。

书生道:“……是人修道……”

“……还是道修人?”双文律道。

朗擎云如冬天后颈里落进个雪球般打了个激灵。

双文律却已起身。

“等等,你……”朗擎云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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