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柔姨托付(1/2)
“我……我暴打过他。”
柔姨心虚地把头藏到了粗大的树杈后,像只鸵鸟一样。
江窈不敢置信,“打得重么?”
“挺重的。”柔姨声音更小了,“好像腿上还留了疤。”
江窈虚虚地抹了把冷汗,“可方才三叔提起你的时候还挺高兴,我没察觉到他记仇啊。”
“是么?”柔姨探出脑袋。
“嗯!三叔还夸柔姨功夫了得。”江窈再度劝说,“三叔听说是给姨你治病,还挺高兴的。”
“算了。”一听到治病,柔姨的脑袋又藏了起来,“人要脸树要皮,这太难为情。”
看来不光是打人那般简单,江窈往前一步,小声地问:“所以柔姨能不能给我说一说,你跟三叔有何渊源?”
“啊……这太难堪了。”柔姨晃起树干,榕树叶子落了江窈一身,最后还是交待了。
“我是个女子。”她开了个头。
“嗯,所以跟三叔有何关系?”
柔姨深吸一口气,“我是个女子,虽然看上去不大像,可我就是个女子。”
她仍在固执地重复这句话,这回江窈没有追问,任她继续往下说:“遇到心仪的男子,我也会喜欢上。可从小到大,没有男子看得上我,唉,谁会喜欢一个半点女人味也没有的姑娘呢?”
“倒是常有小姑娘误以为我是男子,还示好的,可我喜欢的是男人啊。”
“后来总算有个男子对我颇为赏识,时常夸我英姿飒爽,我以为终于有人看上我了,加上那人性情温柔……我也挺喜欢的。”
柔姨又叹了口气,“可后来有人告诉我,那位公子好龙阳,他只是把我误认成了男子才对我好。”
“我气急败坏,就打了他一顿。”
“那位公子,就是三叔罢?”江窈小心发问,生怕不慎伤害到柔姨脆弱的一颗心。
柔姨默认了,江窈一时不知如何开解,她能体会柔姨当时的难过和愤怒,过了好一会,柔姨自己喃喃道:“其实我也知道他不是有意欺骗,可当时我实在是……太气了。”
“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他,所以我又怎好意思求他帮忙。”
“姑娘,以后你要好好用功,好生照顾自己,外头不好闯,你还是留在云家吧,至少不用挨饿受冻。”
“要是怕将来嫁了人夫婿成了负心汉欺负你,你就找个赘婿上门,不需要有权有势,但一定得脾气好,能容人,就像言小公子那样……”
“停停停!”
听着这一长串“遗言”,江窈头都大了,“柔姨,你才二十多岁,别自暴自弃!”
真令人啼笑皆非,此时她反倒更像个长辈,“不就是脸面吗,脸面比命重要?你若是过意不去,大不了将来我们发财之后给三叔补上一份厚礼。”
“留得小命在,不怕没钱花。”
“待我们有了钱,哪怕是要找男人,也有各色各样的男倌任我们挑选,还能天天不重样,要多少有多少。”
越说越离谱了。
柔姨老脸通红,“姑娘!你现在是大家闺秀了,怎能有这般出格的想法?”
“只是打个比方。”江窈双手一摊。
话糙理不糙,柔姨被她说服了,乖乖地跟着江窈去找云三爷。
看着柔姨特地换上的裙子,江窈失笑,“姨如今不用说,三叔也知道你是女子。”
柔姨很执着,“我其实不喜穿裙衫,只是不想显得是明知他好这口,便刻意作男子装扮去取悦他。”
江窈也不再劝,都不是超脱凡尘的圣人,谁没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云三爷住的院子在府里东侧,她们去到时,三叔正在园子里晾晒草药。
满园子的草药香味,江窈屏着气,扣了扣半敞的院门,“三叔,我可以进来吗。”
云三爷抬头看到是她,笑着招手:“进来吧,不必多礼,一切随意。”
江窈拉着浑身僵直的柔姨进了院子,因为紧张,柔姨走路甚至开始同手同脚,云三爷倒是淡然,仿佛跟柔姨从无过节,只是点头之交。
“这位便是你家柔姨吧?”
江窈点点头,又扯了扯柔姨衣袖,“姨,你快跟三叔说说你的毒是怎么回事吧。”
柔姨头一次说话舌头打结。“之前给一位江湖游医看过,说我这是中的漶骨散,他说不、不大好解。”
“唔……”云三爷沉吟片刻,抬头对柔姨笑了笑,“是不好解。”
“那那就不劳烦了,多谢!”得了这个回应,她非但不沮丧,反而松了口气,双手抱拳同云三爷致谢,便要跨出院门。
“不好解不代表不可解,阿柔姑娘别灰心,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天职。”
云三爷温声叫住了柔姨。
江窈也拉住她,“姨你别灰心啊,三叔说了,能解!”
柔姨低着头转过身来,又鞠了一躬,“那便劳烦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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