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拓(2/4)

水拓

,有气无力说:“好困,我想回去睡觉。”

“你认真点。”明华章沉着脸道,“我已和韩颉立下军令状,十日内必带回失窃的大明宫图,可不是玩笑。”

“对啊,所以靠你了。”谢济川搭着下巴,懒散说,“有没有我都一样。我相信你,能不能早点收工就看你了。”

明华裳惊诧地看着谢济川,谢济川这个样子,实在和她想象中的谢氏公子出入甚大。但想到他在课堂上睡觉,醒来后无缝衔接讲课内容,明华裳又觉得很合理。

这很谢济川。

明华裳没有谢济川的天赋,更不想把所有压力推到明华章身上,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就老老实实干自己的事了。谢济川偏头,看着明华裳跪坐在案前,一动不动盯着画卷,实在忍不住好奇:“妹妹,你到底在陪我偷懒还是在办案?”

明华章正在搜索线索,闻言凉凉睨了谢济川一眼。

难得,他竟然知道自己在偷懒。

明华裳回神,慢慢摇头:“我在想,画画之人当时在想什么。”

“嗯?”谢济川兴致被挑起来了,“这也能看出来?”

“当然。”明华裳说,“文如其人,字如其人,其实画也如其人。想象是作者内心的镜子,画更是如此。”

说完,她长长感叹:“这么重要的证物,京兆府竟然没带走,他们办案能力实在堪忧。”

这一点谢济川点头,十分赞同:“是的。所以,二妹妹,你看出什么了?”

明华裳指向右侧的水拓画和四周的废稿:“这是两个人画的。”

谢济川挑眉,语气微妙:“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闭嘴。”明华章慢慢走过来,脸色很郑重,“让她说完。”

“右侧这副颜色

鲜艳,笔触细腻,但给我的感觉却很小心,仿佛在刻意压制什么。......

水拓

这个形状的浮墨其实可以有许多种选择,然而她画了奇松怪石、飘飘仙境,却又加了香炉、窗格等明显脂粉气的器皿,将墨晕束缚住,告诉画外人一切不过是幻想。我觉得,她画这幅画时情感很压抑,她很想有一个世外仙境,只需进入烟雾就能逃遁,但心里又很悲观,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她永远无法挣脱枷锁,一炉香烧尽了她就要醒来。”

很符合玉琼的心理,若他们没见过玉琼,仅凭这段描述也能大概想象出画者的模样。谢济川摸摸下巴,道:“看来,以后不能随便在人前作画。”

听了半天,他就总结出这些东西?明华章没理会谢济川,问明华裳:“那另一个人的临摹图呢,能看出来吗?”

“他的笔墨太少了,我勉强试试。”明华裳说,“他的画其实也很奇怪。有范本在前,他却没有用颜料,所有稿纸无一例外都是黑白色。黑色线条狂放混乱,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我觉得,画画时他内心应当很暴戾,连线条都充满了攻击力。”

明华章问:“还有吗?”

明华裳手指点过某几张纸,说:“越上面的纸,墨迹越乱,说明随着时间过去,他的内心越来越不平静。可是你们看这几张,它们明明叠在最上方,但是,上面只有水拓,没有线条。”

谢济川说:“可能是他画累了,后面心情暴躁,懒得再画了?”

“不应当。”明华裳皱眉,喃喃道,“一个人情绪累积到极点后,总该有一个爆发口,不可能突然平息下去。但在这几张纸中,我没有看到暴虐发泄,只看到平静和掩饰。”

明华章听出些许不对:“你的意思是……”

明华裳脑子逐渐出现一副景象,如果张子云的尸体没被搬走,这几张纸应当正好散落在他身体旁边。明华裳开口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这几张稿纸不是......

水拓

张子云画的。”

明华章立即反应过来,几乎和谢济川同时说出:“是凶手!”

明华章脸色立刻变了,马上走到桌案边观察这几张纸。就连谢济川也打起精神,问:“可是,凶手在杀人现场用纸做什么?他总该不会想画画吧?”

明华章尽力不移动其他纸张的位置,小心翼翼拿起一张纸。他举在眼前,缓慢调整纸的角度,明华裳不知不觉屏住呼吸,问:“二兄,你发现了什么?”

明华章眸光专注幽冷,说:“这张纸不是平的。”

“生宣本来就不是平的。”

“这不一样。”明华章示意他们两人过来看,“你们看中间凸起的部分,像不像人脸。”

明华裳立刻凑到旁边,谢济川没有上前查看的意思,问:“那你有什么

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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