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散（2/4）

他个子本就高挑，凌空的感觉令她仿佛回到了初次骑马时，这样的坐姿，身子全靠他的肩膀支撑着，可比骑马令人害怕得多，她只好像猴子抱树那样，紧紧抱着祁凌的脖颈，这才留意到他今日竟然用玉冠束了发。

往下一看，身上还穿了件宝蓝色麒麟纹样的锦袍，他本就慵懒散漫，再作这一身装扮，竟真像那些个游戏人间的贵公子。

“好看么？”

清冽的声音里带了笑，青年抬起头。寄月对上了他含笑的眉眼，莫名有种牛郎偷看织女沐浴被当场逮着的错觉，她赧然避开视线，喃喃道：“你把我举起来作甚？”

“挂灯笼。”祁凌右手扶着她的腰，使她能在他肩上坐稳，左手把灯笼递给她。

“一起挂吧，这毕竟是你我的家。”

寄月愣了一瞬，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说不上来的暖意蔓延了她的四肢百骸，笑意从她眼中溢出，再漾到嘴角和双颊。

她一手扶着祁凌，一手接过他手里的灯笼，轻声道：“那你……可得扶稳了。”

“好。”祁凌郑重地应了声，腾出来的左手也伸过来扶着她。

小丫鬟阿喜就那样瞪大了眼，又羞又羡地看着那一双人在房前挂灯笼。

青年高挑俊美，身着玉冠锦袍更显矜贵不可接近，但就是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肩上竟坐了一个曼妙女子。

女子温柔婉约，青年矜傲散漫，明明是气度截然不同的二人，立在这灯笼下的暖光中，倒真正像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妇。

阿喜脑子里又想起那句什么，神仙什么侣来着？夫人刚说过，但她记不清了，总之是像神仙一样的一双人就对了。

挂完了灯笼，寄月和祁凌立在院里，看着一盏一盏的灯笼闪烁着微光。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也能在自己家门前，挂上中秋的灯笼。”她感慨了一句。

祁凌也在看那盏灯笼，这还是第一次有闲心去端详这些寻常物件。

刀口舔血的日子里，黑暗才是最便于行动的，光亮有时反倒是累赘，但此刻这暖融融的光却并不叫他厌恶。

他拉上寄月，“走吧。”

“走？去哪？”寄月虽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跟在他身后。

“中秋之夜，自然是去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