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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淮南有几个月时间不爱说话,和他说话多数时间也不吭声。他会在固定位置一坐就是半天,又安静又孤独。

后来有一天,他弯下身,把脸贴在哥哥腿上,无声流着眼泪,说“哥我好爱你”。

陶晓东摸着他的头发,跟他说:“哥也爱你,我们都爱你。”

这一年汤索言生日那天,陶晓东下班的时候从店里回来拿了一套自己的纹身设备。

那晚陶晓东开着灯,跨坐在镜子前,在汤索言的视线下,给自己留了个图案。

他在自己小腹以下,人身体上最最平坦的那一小块极私密的地方,留下了一只温柔的眼睛。

是一个很小的图案。

“这个原本是想着你画的。”陶晓东跟汤索言说,“那时候你还不是我的,我觊觎你也不敢说。”

汤索言看着他往自己身上一笔一笔刻下颜色。

“你给那么多人带去光,你是很多人的眼睛。”陶晓东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笑笑说,“原本该给你的,可你对我来说太神圣了。”

汤索言笑了下,陶晓东又说:“后来我就比你更适合它了,我以后可能会看不见。”

汤索言说不会。

“会不会都没关系,不重要。”陶晓东和他在镜子里对上视线,说,“我永远给你留一只眼睛,看不见你的那天也还能感受到你。”

汤索言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不会让你看不见。”

“好的。”陶晓东朝他笑着点头。

汤索言为陶晓东带来的不只是一束温柔的光,还有难以言说的很多很多。他让陶晓东余下的人生每天都踏实,时时都快乐。

这年冬天汤索言去北方某城市出差,陶晓东也陪着去了。

汤索言去工作,陶晓东自己打车去了个店。

店门一开,正好有个光头大男生叼着棒棒糖出来,头都不抬:“哈喽。”

陶晓东笑着回声招呼:“嗨。”

门口的接待小姑娘挺热情:“上午好,您预约过吗?”

“没约过。”陶晓东说,“周老师在吗?”

光头大男生本来站门口打电话的,一听他声音,诧异地回头,眨眨眼,笑着“操”了一声。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陶晓东很不要脸地叫了个“儿子”。

“我日谁是你儿子啊!”小光头当时就炸了,扑过来往他背上一跳,“你比我大几岁啊还想当我爹,你给我当爹得先问我大哥乐不乐意啊!”

“你大哥早说过不想要你了。”陶晓东弹弹他的光脑瓢,还挺嫌弃地说了句,“没头发太丑了。”

纹身展那会儿陶晓东也是光头,半长不短还不如直接剃光,那段时间他一直是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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